投石和飞矢的呼啸之中,最后的这批守军,爆发出一股股视死如归的士气,听从东方敬的指挥,进行着艰难的守坚。
……
“神鹿子,这有些不对。”
即便隔着还有点远,但拓跋虎也看得清楚,此时的河州城头,哪有什么守备崩溃的模样。
神鹿子也皱了皱眉,“大汗,你我都知,河州定然是守军不足了。我估摸着,又是那个跛子的计谋。”
“渝州王的援军,便要到了。这一二日打不下河州,只怕战事会更加艰难。”
“我自然知!”
拓跋虎有些不爽,从头到尾,他都给足了面子。只可惜到了现在,二十万大军亲征,却没有任何战果。
除了先前,在河州外,伏杀的两万守军。
但亲征真正的目的,可是要打下河州,入主中原的。
“大汗有无发现,这一个时辰之内,河州的城头,无端端多了许多火炬。我觉得,这或是跛子的诈计。”
“你先前说什么东墙西墙,现在可还行?”
神鹿子犹豫了下,“火把障目,东墙与西墙的守军兵势,已经分不清了。若按我的建议,大汗只能不惜战损,继续强攻。”
“这算哪门子的谋略?”拓跋虎冷笑。到了现在,他已经有些不耐。这次出军南征,是柔然人提出的,神鹿雄鹰,共逐中原。
还以为做好了布局,却哪里知晓,打一个边关河州,便被死死地卡在这里。草原大汗亲征,若无半点战果,只怕回了王庭,会遭人耻笑。
而且,他的嫡子拓跋竹,可是死在那位西蜀王徐牧的手里,还想着这次入主中原之后,能大仇得报。
“该死的。”
拓跋虎思量了番,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在如今的光景下,便如神鹿子所言,只能抢在中原援军之前,不计战损,攻克河州。
“传我军令,将后阵的攻城器械,全推上前线!今夜破城,有先登者封都侯,赏美奴一百,牛羊千匹!”
重赏传下,无数的狄人,如同疯狗一般,仿佛恢复了更多的气力,叫嚣着扑向城关。
呜呜, 呜呜。
震耳欲聋的牛角号,厮杀与马蹄,在暗沉夜色的映衬下,仿佛近在了耳边。
无一人退。
迎着北狄的疯狂,河州守军怒吼连天,以生命和热血,进行着最后的抵挡。
城壑下,战死的北狄士卒,屍横遍野,一层铺着一层,断肢与战损的器甲,从城头往下看,更是触目惊心。
只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在东方敬和陈宪的指挥之下,哪怕摇摇欲坠,哪怕无了退路,但河州还没有倒,如同暴风雨的轻舟,硬着骨头死死支撑着。
“若与诸位兄弟同死,那便黄泉路上搭个伴,今生勿念,来生再投军伍,再守河州!”
“吼!”
守军之中,多是年轻的脸庞。此刻,纷纷随着陈宪的呼喊,一手握刀,一手振臂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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