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之上,一支万多人西域游骑,循着风沙停歇之处,开始隐蔽扎营。
领头的,是一位红甲将军,面容带着几分威严。一边饮着马奶酒,一边仰着头,站在高处,不时张望左右。
余当城一带,那位西蜀的骑军将军,一直没有上当。以至於这么长的时间里,攻打余当城的事情,远远没有着落。
“你先前说,那蜀将叫什么。”阿萨皱了皱眉,低头喝问。
“叫晁义,是西蜀最为倚重的骑军大将。先前,便是他带着人,将扶寻羌赶出了玉门关外。”
“扶寻羌?一介牧马人罢了。”似是为了鼓舞士气,阿萨声音忽而变大。这支万多人的骑军,身心俱疲,若按照以往,在讨不到便宜的时候,他早该回绿洲那边了。
但这一次,事关昭武郡的归属,绿洲里的大王,已经告知於他,不管用任何代价,都要让中原人履行欠文,割让昭武郡。
阿萨明白,有了昭武郡,大轮国才算真正的,有了另一方栖息之地。
当然,他可以选择赌一次。譬如说,和那位在巡防的西蜀晁义,决一死战。但在射狼丘那边,见识过西蜀的士卒战力,他撇弃了这种想法。
只可惜,不管用什么计策,那位蜀将,总是能看穿了,并没有上当。
“报——”
这时,一员游骑斥候,急急从远处奔来。刚开口,便带给了阿萨一个极为严重的消息。
“禀报将军,西蜀大将陈忠,三万大军入余当城,扬言要讨伐我大轮国,此时已经整军,即将挥师!”
“该死,消息可是真的?”阿萨咬了咬牙。
“阿萨将军,余当城前,已经在誓师祭旗了。听说凉州城里,蜀王徐牧,更是昭告天下,要重启都护府,萧清玉门关外的所有势力!”
阿萨脸色发白,莫名的,又想起了中原的那句老话。
恭顺者昌,跳梁者亡。
……
尚未完工的余当城,早已经人影攒动。
“出师!”立在楼台之上,披着帅甲的陈忠,并未有任何的倨傲,反而是一脸的沉稳之气,抽出了长剑,冷冷指向前方。
在很多的时候,他都擅长打守坚之战。这一次,算得上是他以盾化矛,第一次正式出征。
近四万的人马,合两万骑兵,两万步卒,将要重启都护府,守住玉门关的屏障之地。
至於这仗怎么打,陈忠已经有了打算。
“恭顺者昌,跳梁者亡,大军出师,扬我西蜀天威!”
“行军——”
……
虽然没有督战,但坐在凉州王宫里的徐牧,并没有闲着。依然在和贾周商议,接下来凉州方面的布局。
重启了都护府,不仅是一种守备需要,更多的时候,也能激起凉地边民的血气。
陈忠此战成功,至少一两年之内,不管是什么大轮国,或者扶寻羌人部落,皆不敢靠近玉门关一步。
意义重大,称为庇荫子孙,也不为过。
“主公请看,这是王咏定下来的新吏人选。这些新吏之中,有不少是将官堂出来的蜀州能人。家眷都在成都,对於西蜀归心,应当没什么问题。”
“老王做事情,确实稳当。”
徐牧有些庆幸,将王咏从蜀州调了过来,辅佐陈忠理政。左右,两位都是蜀人,取长补短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