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阵的马蹄被烫到,至少数百骑的凉马,长嘶之后将凉卒抛下,脱离战场往后狂奔。
“莫要退,这些火矢很快熄了!”
如董文所言,没有林木枯草借势,却月阵里射出的火矢,只坚持了一会,很快熄灭了去。
“再冲!”
“继续射火矢!”
在丢下了数千骑的马屍与人屍之后,董文带着的凉骑,终究杀到了却月阵之前。
没有了游骑相辅,在却月阵两端的蜀州枪盾阵,只能往前堵去。
却不曾想,当凉骑黏上了却月阵,原先指挥的董文,却怒吼着带着数千人马,忽然从另一端迂回绕开。
正在指挥的殷鹄,脸色大惊。他明白,董文此举,是要冲杀本营。
“回军,回军,保护主公!”
但此时的却月阵,已经和许多的凉骑,厮杀成一团,根本无法回军。
董文脸色疯狂,奔袭之中,将负着的狼筋弓怒摘下来,又抽了手,从旁按住了狼头箭壶。
“布衣贼,可识我凉州董义孝!”
……
“识人不明,那一年,我领了小侯爷的嘱托,入叛军所据之城,救出了藏拙的小哭包。”
“无人能想到,这一位,竟是凉州最狠的人。”贾周在旁点头。
战事到了现在,徐牧必须承认。董文并非是庸将,在没有大谋的情况下,依旧有各种破局的手段。
昂着头,徐牧看去下方,看着彻底疯狂的董文。
数千的凉骑,已经杀到了沙丘之下。
将手缩入袍袖里,徐牧面无表情。
“魏爷,打旗。”
随着魏小五的旗令,不多时,司虎巨大的脑袋,从埋伏里露了出来。指挥神弓营的快乐,让司虎的声音有些激动。
“给老子司虎,射火矢,射死这些麻袋!”
两个神弓营裨将,错愕回头。
“不对,射死这些凉狗!”
火矢飞射而出,只在山丘的半坡,眨眼的功夫,埋下的火油,不断有火蛇开始昂头,沿着山丘半坡,疯狂攀爬起来。
“掩沙,莫让火势冲来。”徐牧冷静地下令。
在沙丘半坡之前,正气势汹汹的董文,眼见着突然而起的火势,一时间恼怒不已。
“主公,布衣贼居高临下,原先就速度受阻。现在又有了火势,不可硬闯,若烫了马,再无骑行优势。”
“不用你讲, 我知道。布衣贼好手段,一直在防着呢——”
噔噔噔。
没等董文说完,埋伏的三千神弓营,又迅速抛出一拨拨的飞矢。中箭之下,杀上沙丘半坡的凉骑,不断有人坠马痛呼。
并没有回马撤退,董文半眯眼睛,在灼脸的火光中,迅速抬起了狼筋弓。
“再问一次,可识我凉州董义孝!”
铮。
拨弦。
一支狼头箭,从董文的手里怒射而出。
喀嚓。
正在拭斧头的司虎,怔了怔后,回过头,便看见附近的一个神弓营裨将,被狼头箭穿了头颅,咳着血滚下了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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