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大义。”晁义抬手,认真抱拳。
“我只想说,不仅蜀州如此,这天下间的许多州地,比之更甚。”徐牧放下茶盏,继续开口,“晁将军也该明白,一户人,或者一个族落,最想要的东西,无非是安安稳稳的,繁衍生息。”
晁义沉默点头。
“但生不逢时,我们活在了一场乱世里。庙堂上没有英主,市井江湖里,处处是富绅狗吏的欺杀。”
“这台上的琴剑班子,还有猴戏,窦家人最喜欢看的猴戏。听说这些杂耍人,以前每每入宫一趟,都要提前交待后事,生怕回不来了。”
“晁将军有所不知,只要我愿意,一样能像其他的州地一样,横征暴敛,养起一支十几万的大军。不用等到秋收,也不用缩在西南一角。”
“但我没有这么做。”徐牧语气放缓。
他是个起於微末的人,更重要的,他带着另一世的经验。或许有人会说,他是乱世里的傻子,走以民为本的路子。
但他更明白,要取得天下,靠的不是什么世家门阀,而是这千千万万凝聚一起的百姓。
“蜀州富阳郡里,同样有蛮人,入蜀有功,本王封了一郡之地,作为世代繁衍生息的地方。”
晁义抬起了头。
徐牧看着,莫名心底一抽。
好家伙,合着这才是正确的策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莫不是全白玩了?
“克族人若入蜀,打下军功,本王同样会封下一郡。当然,税收和募兵制器这些,需要向王宫上奏。”
“若你想离蜀,另投他处,我也定不会为难,相赠一份盘缠。晁将军切记,水路江冷,改走陆路为佳。恐并州的小少主,会在江中染上风寒。”
晁义久久不答,抓起茶盏,仰头一口喝尽。
徐牧拿起茶壶,又帮着斟满。只等着晁义开口。
戏台上,琴剑已经到了高潮之处。古琴的琴音,开始变得骤急。舞剑的人,动作也变得大开大合,处处杀机。
惊得后面,正在啃馒头的司虎,以为要打架了,急急走到徐牧身边。
噔。
最后一个拨弦,琴音顿下。满堂的看客,都起身拍手喝彩。
在阵阵雷动的喝彩声中。
这位来自雁门北关的狼族小将军,忽而半跪在地,起手抱拳,脸庞带着郑重。
“吾晁义,愿带克族人,归顺蜀王!”
拜主的声音,听在徐牧的耳朵里,仿佛盖过了喝彩之声。
“好!”徐牧大喜过望,急急起了身,将晁义扶了起来。
“我蜀州十四郡,今日又添一员大将!”
能领数千人,镇守雁门北关,又敢单骑回上党,救出少主的人,岂非是泛泛之辈。
晁义入蜀,在他的背后,那些迁徙的克族人,定然也会跟着来。
“牧哥儿,好,好啊!看这耍剑再吃馒头,馒头都更香了!”旁边的司虎看着戏台,只以为自家的牧哥儿,是看得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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