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幼帝睡去,萧远鹿才沉默起了身,重新走出了养心殿外。
御道上,等了许久的一个银甲大将,面色微微不喜。
“萧宰辅,战事在即,最好莫要再等了,切不可小看国姓侯。”
“这一轮,我早候着了。”
萧远鹿露出清冷的笑容,“我与国姓侯,早年也算相熟,我时常问自己,天下间居然有这般完美的人。忠义,文武双全,偏又礼贤下士,不管是贪官清官,贩夫走卒,都对这位国姓侯爱戴有加。”
“萧宰辅,你有些罗嗦了。”银甲大将皱眉。
“莫急,此一战过后,我应承你的东西,自然不会少。暮云州,将是关外的第四个王州,你可自立为王。”
银甲大将露出笑容,“也罢,萧宰辅不急,那我也好生等着。左右城外的国姓侯,也不过五万大军,他攻不入。听说长阳城里有了内应?”
“确有内应。说好听些叫义举,说得不好听,便叫天子号的傻子了。”
萧远鹿微微闭眼,“陈将有所不知,我真的等了许久。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做了恶事,被吾父发现之后,总会担心着,冲早有一天会被抽打。”
“国姓侯於我而言,是一根罚签,我时常会担心,他什么时候会来砍我这个奸相的头。便像那一年,他手持尚方剑,斩了一百二十三位贪官。陈长庆,你当年也跟着国姓侯打过仗,我只问你,你当真不怕吗?”
银甲大将,在风雪中沉默不语。
“世人说我是奸相,却不知,并非是我误了王朝。而是王朝自误,才有我这位奸相出世。”
“有人视金银为粪土,便会有人,为了半枚铜板机关算尽。手握权力,你想要的,想贪的,只会越来越多。试问这天下,有几个是国姓侯那样的人?”
“没有的。”萧远鹿抬了脚步,沉沉往前走。走出几步,又带着病态的笑容,冷冷回了头。
“陈长庆,我们去把这根大纪的罚签,彻底拔了吧。这江山以后如何,该是由我们说了算。”
……
“徐将军,那里便是西门。”一个老卒骑马走近,指着前方城关的一扇巨门。
“约莫有三万人。”
“南门呢?”徐牧皱了皱眉。
“先前派人去看,也有近三万人。”
“有些不对。”听着,徐牧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
长阳三座城门,西门和南门只算偏门,加起来却驻守了六万人。最大的正东门,只怕守军会更多。
但根据信息,奸相手里的大军,不是只有九万人吗。
“徐将军,怎么了?”
“有些问题——”
徐牧刚说完,在四周围之间,便又听见了一大阵沉沉的脚步声。
“该死,是那些营军又来了!”
“将军,我等怎办?”
“先离开。”徐牧咬着牙,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西门的方向,调转了马头。
八千多人的大军,若是被围住,只能是一个死字。徐牧有心细细筹谋,但他知道,城外围城的袁陶,吃了李望儿的神药,只能活两天的时间。
徐牧总觉得,自穿越而来,他一直活得很仓促。乱世一片黑,他有心去寻光明,但还未掌灯,黑暗已经遮云蔽日了。
骑马奔袭中,徐牧突然想到什么,急急收了一只手,摸去怀里的位置,当摸到贾周给的大红鸳鸯绣锦囊时,脸色顿时变得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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