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浓郁的酒香气,一下子弥漫起来,附近的不少人也啧啧称奇,却只是称奇,依然没有走动的意思。
反倒是身边,那两个卖苞谷的乡民,馋得长大了嘴巴。
“司虎,相见即缘,给二位老哥,都送上一碗好酒。”
两个乡民听了,面色微微错愕,但终归是起身,拿起酒碗嗅了嗅后,尽皆仰着头,一饮而尽。
“这位小东家,是好酒。”
徐牧笑了笑,遥遥拱手,继而才转回了头。
“十坛不够,便把所有酒都取下来!”
“东家……现在无人买。”
确实如陈盛所言,此刻在他们的面前,已经离去了不少酒楼掌柜,大多数的订单,都落在四大户的手里。
卢子锺依然抬着头,朝着这边冷冷发笑。
“无人买,那便相赠。”
“东家,相赠给谁?”
不仅是陈盛这些人,连着那两个卖苞谷的乡民,皆是脸色错愕。
“相赠河神!”
徐牧沉着脸,提起一坛酒拍开,转了身,便往汤江里倒去,随着哗啦啦的倒酒声,酒香气越来越盛。
“牧哥儿,这、这得五两银子一坛!”司虎看得揪心,急忙走来要拦住。
“陈盛,把所有酒都拍开,倒入河子里!司虎,你也一起帮忙。”
“莫非是不听本东家的话!”
陈盛几人哭丧着脸,学着徐牧的模样,纷纷拍开酒坛,将上好的美酒,往汤江里倒去。
两个乡民,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东家,能否留一口,天涯是友朋,四海皆弟兄。”
“且饮!”徐牧笑了笑,把手里拍开的一坛酒,沿着河堤推了过去。
两个乡民豪气干云,抓住了推来的酒坛,轮流抱起,仰头灌了起来。
“这两位,似个绿林好汉一般。”陈盛望了几眼,匆忙又转了头,继续哭丧着脸,拍开酒坛倒入汤江里。
醇香的酒气,顺着汤江往下方缓缓流淌,不多时,便流淌到了酒市前的大渡口。
先是一个肥头大耳的酒楼掌柜,一下子顿住脚步,而后匆忙弯了腰,双手舀起河水,连着喝了几口。
“哪儿的酒漏了!哪儿的酒!”肥掌柜涨红了脸色,匆匆拨开人群,便往前跑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顺着江水的流淌,都嗅到了这非同一般的酒香之气,纷纷脸色顿愕。
卢子锺皱眉起身,从刚开开始,他就见着徐牧在往江里倒去,却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道意思。
“快,让人把酒糟都丢入江里,堵了他的酒香。”卢子锺咬着牙。后头的十几个护卫,得了吩咐,都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去。
“且张开鼻子,再好好闻一番。”
徐牧站在马车顶上,捧着一碗酒,豪气干云。
“我问列位一句,我的酒香不香!”
涌来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一些索性往河里舀起江水,痛快地饮了几口。
“这位小东家,自然是香的!整个汤江,都是你的酒气!”
“三百里的汤江,又如何装得下我的酒。 ”徐牧仰着头,把手里的酒碗一饮而尽。
“此一碗,饮去了江山万里,铁马金戈!莫道英雄冲暮,莫欺少年穷困,昭昭百年,不似人间一场醉!”
“且记,这是我徐家坊的醉天仙。”
“我徐牧,与列位同饮。”
围观的人,不管是挑酒的掌柜,抑或是串巷的小贩,尽皆齐声高呼,或去马车边取了酒,或直接舀了江水。
“同饮!”
……
卢子锺站在远处,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不似人间一场醉,好诗文呐。”
“该死的小东家。”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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