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哈哈笑道:“够了!够了!我告诉你,我这回来,别得可没有带,就带着我们卫辉府的炮兵营来了。哇哈哈.....!”
笑罢,他又迫不及待道:“明日出兵么?”
郭淡道:“明日出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但是粮草还未准备好。”
李如松愣了下,随即轻轻一推郭淡,差点没有将郭淡推倒地上去,道:“你少骗我,你说别的话,我倒是会相信,但要说这粮草,我是决计不信。”
郭淡一边掰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说道:“粮草是有的,但问题是这钱还未到位,我这粮食也不能白送啊!”
李如松皱眉道:“当初打洞乌......!”
“那是咱们的地盘,这粮草给也是给自己人用,打赢了我也得利。”郭淡道:“可朝鲜又不是咱们的地盘,他们当然得花钱买啊!”
李如松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李如松到了不久,李德馨也赶到了辽东镇,可真是将他给折腾坏了,见到郭淡就开门见山。
“借粮草?”
郭淡一脸蒙圈地看着李德馨,道:“哇...内个...大司宪,你没有搞错吧!如粮草这种大事,不应该是你们两边的朝廷去搞定么,你怎么跑来找我一个商人。”
李德馨连连点头道:“抱歉,抱歉,可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知道郭顾问在辽东地区囤积了一些粮草,希望郭顾问能够借给我们,他日必当双倍奉还。”
郭淡直摇头道:“你上哪听来得消息,我只是来视察经济的,可不是来卖粮食,我在这里没啥粮食,你这消息有误。”
李德馨又道:“还望郭顾问能够帮帮我主,待他日驱逐完倭贼,必将厚礼答谢。”
郭淡双手一摊,道:“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的粮食全都在京城和南京,我在这里是真的没有粮食。”
难道首辅大人骗我的。李德馨望着郭淡,一颗心渐渐坠入冰窖。
别说两个月,就是一个月他们都等不了了,但是郭淡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粮食,他也没有办法啊!
可回去一打听,那可真是日了狗了。
辽东镇的粮价开始上涨,当地的大地主们纷纷捂住粮食,而这其中最大的粮商就是郭淡。
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郭淡明显就是要炒高粮价,狠狠赚上一笔。
李德馨本就对商人没有什么好感,心里自然也就认为商人是绝逼干得出这种事来的。
但如今他有求於郭淡,只能在心里骂骂,还得想办法。
巧了!
东厂都督田义突然奉命来到辽东监军。
之前田义可是一直躲着的,没有露过面。
李德馨马上就去田义那边告状,这郭淡太狠了,我们朝鲜都快要亡国了,这奸商还在这里炒高粮价,朝廷应该管一管啊。
田义表示自己刚到,未清楚情况,待他前去问问。
翌日。
“昨日我已经去问过郭淡。”田义道:“他确实有些粮食,但是...但是他不想借给你们。”
李德馨道:“为何?”
田义道:“因为他...他怕你们还不起啊!他认为你们朝鲜就算能够赶走倭贼,可能到时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还得上,他是不敢借啊。”
李德馨稍稍皱眉道:“陛下难道不打算为我们做主吗?”
言下之意,你家商人,皇帝难道还管不了吗?
田义叹道:“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之前郭淡与户部就是闹得不可开交,你以为他涨价是因为你们朝鲜么,可不是这样的,他与你们无冤无仇,何故要难为你们,他这是......唉,陛下也得一碗水端平啊!”
话说至此,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郭淡就是冲着户部去的。
李德馨无语了,对此他当然是有怀疑的,只不过他们朝鲜目前也是这德行,朋党之争愈演愈烈,要不是如此,也不至於如此惨败,郭淡只不过做着与他们同样的事。
可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苦苦哀求。
田义动容道:“我就再去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别的办法,陛下已经下旨务必要帮助你们驱赶倭贼。”
李德馨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来,可他心里也隐隐察觉到,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田义回去就是跟郭淡喝了一天的茶,然后回到李德馨这里,就告诉他,郭淡可以借二十万石粮食给你们,但是要求就是租界仁川、釜山两个港口五十年,供他行商所用,并且要求朝廷为其担保。
还能这么玩?
李德馨完全没有想到,郭淡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可转念一想,如今这两个港口都不在我们手里,还顾忌这些干嘛。
於是他立刻书信一封给李昖。
但他没有说这是郭淡要求租借的, 而是说他提出来的,先利用两个港口换取粮草,然后借郭淡之财力,待战后帮助朝鲜恢复经济。
信中更是将郭淡描写成一个天纵奇才,港口一定要租给他,他会给我们带来许多财富。
另外,釜山港口要是租给郭淡,还能防止倭贼再度入侵。
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说是郭淡提出来的,他的同僚们不太可能会答应,因为朝鲜许多官员对於大明是有非常重的防备之心。
果不其然,同样一番话,换一张嘴,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朝鲜部分大臣就觉得李德馨说得颇有道理,但是敌对派系依旧反对,重点就在於党派之争,而不在於那两个港口。
李昖的意见就变得至关重要。
然而,李昖都已经准备内附,哪里还会在乎这两个港口,他是坚决支持李德馨,立刻回信给李德馨,告诉他,由他全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