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之所以不讲武德,那也是因为老人们不讲道理。
徐姑姑想这么做吗?
当然不想。
要知道一诺牙行也是损失惨重。
但没有办法。
对方开始不讲道理,怂恿手下得百姓闹事,而他们背后又是一个非常复杂得利益集团,他们不是要给一诺牙行一点教训,如果是那样得话,那还是有得谈,他们是想一举将一诺牙行赶出去。
这是没法讲道理的。
他们用的不是商业中的手段,亦非是官场中的手段。
这对於一诺牙行而言,是非常可怕得,因为一诺牙行也知道,如果他们成功,其它州县必然会效仿。
这必须给予还击。
一定要让他们感到害怕。
可别看闹得是沸沸扬扬,但是由於一诺牙行的精确打击,其实百姓感受不到什么动乱。
盐价也没有上涨。
只不过换了一个盐商而已。
这都是因为之前郭淡就已经安排不少人渗入这边,打探情报,而官场又有锦衣卫帮忙。
谁得货物,往哪里走,有多少人押送,徐继荣他们一清二楚,这等於就是开图在玩。
正是因为这种精准打击,导致效果非常不错,如果是无差别袭击,那大家为扞卫自身利益,也得跟你们拚命,之前许多州县就都在观望,可以说是蠢蠢欲动,如今一看这情况,他们觉得还是再等等。
我们的家底可不厚实,弄一点钱也不容易,你们点把火多么简单。
许多官员都是表面上支持他们,但实际上什么都不干。
南京、广州皆是如此。
南昌、建昌许多官员要求南京查封南京得一诺牙行,逮捕寇义,同时要求福州禁止风驰集团的船只出海。
结果南京方面表示已经将寇义抓来严审,但没有证据证明南京一诺牙行有参与其事,虽然已经放人,但对寇义是严加看管,其实王一鹗根本就没审,就是警告寇义别在南京搞事。
因为两淮盐商在南京很有影响力,王一鹗得照顾更多人的感受。但福州跟两淮在经济方面那是敌对得,福州官府就直接拒绝!
滚!
福州官府甚至表示风驰集团比任何船队都要奉公守法,没有少缴纳一文钱税,福州上下都非常欢迎风驰集团。
因为朝廷对於这些地方管控不是很严,他们多半会根据自己利益来判断,这关乎着他们的政绩啊!
......
这事传到京城,立刻引起极大得震动。
这一诺牙行是要向他们开战啊。
他们是歇斯底里得要求朝廷立刻逮捕郭淡。
朝廷对此无动於衷,那人人都会跟着造反得。
内阁方面也顶不住这么大压力,而且他们也觉得郭淡做得太过分,竟然袭击官兵,这也是令他们出乎意料。
司礼监。
“内相,袭击官兵,这等同於造反,朝廷若视而不见,岂不是助长这歪风邪气,天下必乱。”
王家屏语气激动道:“而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些匪徒藏在景德镇,但是景德镇被锦衣卫和东厂控制着,需要司礼监得同意,官府才能够进入景德镇调查。”
许国道:“内相,如今朝中有不少谣言传内相与郭淡有何千丝万缕得关系。”
张诚笑道:“这非谣言,咱家确实与郭淡有着不少来往,不过咱家是光明正大得,这些事跟咱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家屏道:“但是人言可畏啊!景德镇的一味的阻止官府调查,难免会让人猜疑。”
张诚呵呵道:“咱家这么做,恰恰就是为防止有人栽赃嫁祸,如果先将他们的事查清楚,若无问题,咱家必然会让他们进入景德镇调查。”
“他们的事?”
王家屏微微一愣。
张诚朝旁边招招手,两个小宦官立刻将将一些问卷呈上。
张诚拍了拍那些问卷,道:“这是各地上来得秘奏抄本,你们也都看看吧。据说是因为有些人在当地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与盐商勾结,贩卖私盐,抬高盐价,弄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故而引起民怨,才遭到袭击。”
王家屏他们听得一愣,这理由听着怎么有些熟悉啊!
不就是上回百姓火烧风驰集团仓库得理由么。
又听张诚言道:“陛下对於此事可是非常慎重,也不敢妄下决断,故此打算派遣官员前去调查此事,如果这些秘奏上所言非实的话,那咱家自然会让当地官府前往景德镇调查,可若是事实得话,那咱家可不答应,毕竟咱家又不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推卸责任,而对咱家栽赃嫁祸。”
王家屏立刻拿起一份问卷看了起来,申时行、许国也都拿起一份看了看,彼此偷偷用眼神交流着。
心中暗赞,这一招还真是高啊!
他们清楚,这八成是真的,若无利益纠葛,他们也不会针对郭淡。
申时行问道:“不知陛下打算派任何前去调查?”
张诚道:“陛下让咱家询问你们的建议,看看是否有合适得人选。”
申时行他们顿时心如明镜。
这事皇帝要不决定人选,那就没法决定,因为谁都知道,这些都是真的,派谁都不合适,肯定又是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不了了之。
换而言之,皇帝得意思,还是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
一诺牙行!
“嘿哟!咱家之前还真是眼拙了,想不到二位郭夫人比起你们的夫君还要心狠手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张诚这老阴阳人瞅着徐姑姑和寇涴纱讽刺道。
寇涴纱脸上一红,垂首不敢言语。
徐姑姑却道:“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诚道:“那也用不着攻击荆王府的珠宝团队和建昌知府老丈人的贺礼吧,拿几个盐商开刀不就行了么。”
徐姑姑拿起一份数据递给张诚,道:“内相请看。”
张诚接过来,瞟了眼,道:“这是什么?”
徐姑姑道:“此乃我们双方得损失对比,光凭那几个盐商得损失,可远远抵不上我们一诺牙行撤出山西所造成的损失,这都还没有算股价带来得损失,如果这损失不对等,又如何谈得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耗不过他们。”
张诚看着那冰冷得数据,暗道,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