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采访过的他有些忐忑。
刘荩谋笑道:“其实很简单,我们会派人询问各位一些问题,就跟平时聊天一样,大家可以坐下来边喝边聊,今日乃是一个大好日子,庆祝当然还是应当放在第一位。”
唐文献道:“那我等就客随主便吧。”
他虽是状元,但表现的非常谦虚,可见此人涵养之高,中的状元,也在这情理之中。
在刘荩谋的招待下,大家纷纷入席,奴婢们立刻端上美酒佳肴,又见一群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与一个端着文房四宝的女婢走上前来,开始对他们一对一进行采访,没有说状元就特别去照顾,这令大家都感到非常舒适。但其实还是有特别之处,采访唐文献这个人,可是郭淡精心挑选出来的。
只见此人自报家门之后,又向唐文献问道:“敢问状元乃是哪里人?”
“哦,在下乃是松江府华亭人。”唐文献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这华亭就在以后的上海。
“原来是华亭人,我听闻华亭乃是鱼米之乡,物产丰饶,人人都是好学之人,不知状元可否介绍一下自己的家乡?”
“当然可以。”
说到家乡,唐文献是一脸骄傲,滔滔不绝,又见那人将他的话是一字一句的记录在纸上,心里也就明白这采访是怎么回事,再加上这酒一喝,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话也聊开了。
......
“哦?状元说家乡盛产美酒,想来状元也定是爱酒之人。”
“平日里也喝一些,但凡事还是适可而止,酒还是不能多饮。”
“但是我想今日应该可以放开喝吧。”
“呵呵......。”
“不知状元以为这酒如何?”
唐文献又品得一口,道:“此酒入口微微有些酸苦,但细细品味之后,却又是甘甜香醇,令人回味无穷,真乃上等佳酿。”
那人笑道:“听状元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人来。”
“何人?”
“就是状元您。”
“哦?此话怎讲?”
“状元言道,此酒入口微微酸苦,但品味之后,又是甘甜香醇,而状元在家寒窗苦读,其中定有万般酸苦,如今高中状元,自是苦尽甘来,看来此酒与状元是颇有缘分啊!”
唐文献闻言一怔,旋即举杯,豪气万丈道:“好一句苦尽甘来,哈哈,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
在他们后面的小树林间,站着一老一少,正注视着湖边的进士们。
这一老一少,正是徐梦晹和郭淡。
“唉...!”
徐梦晹突然长叹一声,道:“这些人可都是天子门生,也是我大明最聪明的年轻人,却被你一个小童生玩弄於股掌之间,也不知这算不算是我大明的悲哀。”
郭淡一翻白眼道:“伯爷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什么叫做玩弄股掌之间,你说他们会因此损失什么?不但不会损失,而且还能够在短时间内,扬名立万,他们真不愧我大明最聪明的年轻人,小小机会,都能够牢牢抓住,哇,真是令人心生敬佩。”
“是吗?”
徐梦晹冷笑一声,道:“你若真是为考生着想,那倒也罢了,可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自个心里明白,而他们却全然不知,这不是玩弄於股掌之间,又是什么。”
呀呀呸的,你这老狐狸还真是登鼻上脸了。郭淡神色一变,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伯爷说得对,我还就是要将他们玩弄於股掌之间,状元了不起么,在我郭童生眼里,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才不管这是不是我大明的悲哀,我乃是商人之婿,我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再多给些钱,造反都没问题。”
造反?
徐梦晹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左右前后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松口气,旋即鼓着双眼,瞪向郭淡,可刚一张嘴,他猛然发现,即便这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那罪魁祸首也是他,不禁是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是套中人,哎呦,这真是上了贼船呀。又是小声道:“你小子快闭嘴,你这是要害死老夫么。”
郭淡委屈道:“伯爷,这你就不能怪我,我本是想说我们是在呼吁大家关心考生,但是伯爷您偏偏喜欢听这大实话。”
“什么大实话?什么大实话?”徐梦晹嚷嚷两句,口沫横飞,又道:“你且记住了,大实话就是我们是在呼吁大家关心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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