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没?”
“放了。”
杨千万说到这里,猛地瞪大了眼,“兄长你如何得知孟获又被放走了?”
“我当然知晓。”
七擒七纵,妈的这回蛮僚有难罗!
孟获这瘟神,走哪坑哪,准备要把老乡都坑个遍啊。
“丞相那边,有什么军令过来吗?”
“兄长真是神了,连这都能猜到。”
杨千万佩服道,“王将军那边有军令,所以让小弟过来请兄长过去商议一下。”
“这有什么好难猜的。丞相如今只怕还要继续西进,把滇池西南边的蛮僚都扫个遍后才会回师。如今从锦城运过来的军粮菉豆大部屯於味县,估计是让我们运粮过去。”
“那可太好了!”
杨千万高兴地说道。
冯永知他心里所想,笑道,“放心,上回是文轩过去,这回自会让你遂了意,让你运菉豆过去。”
杨千万不好意思一笑。
粮草是粮草,菉豆是菉豆。
粮草是朝廷的,菉豆是兴汉会自己的,这个要分清楚。
虽然相信诸葛老妖的公正,但形式还是要做的,不然怎么显示兴汉会众多兄弟的片报国之心?
所以运送菉豆的时候,让兴汉会的人跟着,谁也说不出毛病。
等冯永商议完了事情,从王平那边回到院子,一看院子里头坐着的人,当下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阿郎莫跑,二兄是过来讨教的。”
关姬一见冯郎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连忙在后头解释道。
“当真?”
冯土鳖听到这话,大喜,这才敢回头,小心地看向关兴。
关兴冷哼一声。
冯土鳖腿一抖。
“二兄!”
关姬说了一声。
关兴看了关姬一眼,极不情愿地哼哼道,“没错,此番我来,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冯永看了一眼关姬,两人眼神交汇,虽然不语,但冯永喂了关姬不少口水,两人好歹也是心有灵犀——他明白过来,关兴这是答应了关姬的某些条件。
有了安全的保障,冯土鳖呵呵一笑,腰杆就直了起来,当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裳,“不知君侯要问永什么问题?”
关兴一看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当下就是大怒,忍不住地站起来,向前踏出一步,就想握起拳头直接打爆这小子的头。
虽然他的病还没完全好,而且比起以前来,身体虚弱了许多,但要打死这个小子,想来还是能办到的。
刚挺直了腰杆的冯土鳖立马又是一个转身。
“二兄!”
关姬皱眉又是喊了一声。
关兴听了,恨恨咬牙,“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三娘说,你定然知道丞相为何要放走孟获,我不信,这才过来一问。你究竟知是不知?”
话虽是这么说,但关兴心里其实也承认,若是世上还有人能明白丞相此举的意思,那就是非眼前这小子莫属。
毕竟南中的许多事情,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
关兴从小就饱识兵书,又深得丞相所重,自认是懂谋略的,只是此时对丞相这种做法却是一头雾水,连一点思绪都没有。
关姬为了缓和二兄和阿郎之间的矛盾,便趁机建议他过来问问冯永。
关兴疼爱自己这个妹子,不愿她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再加上他也知道冯永是为了给他治病这才使出那般手段。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未免显得自己太过於不明事理,故也就借此机会半推半就过来了。
只是不知为何,一看到这混蛋,心头就会直腾腾地冒火。
再一看他这副鸟样,当下就恨不得先打他两拳再说。
“我当然知道啊。”
冯永看到关姬又是一副哀求眼光看过来,只好撇撇嘴,“君侯若是想知道,那就进屋来说话吧。”
关兴一挑眉,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一听到他这话,还是有些惊讶:你还当真知道?
几人进得屋里,冯永亲自倒了一碗水,“君侯喝口水吧,生病了就要多喝水。”
关兴听到这话,放在案几下面的手又情不自禁地捏成拳头,然后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碗,也不知怎的,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凡是这小子递过来的碗,总是让他有一种心理阴影。
“我不喝,你快点说。”
“好好,我说。”
冯永自己又倒了一碗喝了下去,这才说道,“南蛮恃其地远山险,叛乱由来已久,今日破之,明日复叛。丞相大军到彼,必然平服;但班师之后,其反必速。”
“若是不想其反覆,则须使其心服。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故丞相这是在想法子令蛮僚心服罢了。”
“孟获乃是益州郡蛮王之首,所以只要折服他,那就能令益州郡蛮人心服。”关兴一听就明白了,只是他眉头一皱,又问道:
“丞相这般会不会太冒险了些?如此纵虎归於山林,又如何有把握能再擒获?”
冯永耸耸肩,“放心,这个丞相自有安排,就非是你我所能操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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