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笑道:「你怎么会怕他?你不是要杀他吗?应该是他怕你才对呀!」
施柔云垂首,久久才道:「柔云也恨他的。」
春燕道:「那我就不勉强你们了,反正你们在哪里睡,对平儿并没有什么影响,他醒来后什么时候都能找你们,我的儿子就是这样,很坏的那种。」
杜鹃笑道:「阿姨也很坏哩!」
春燕道:「你这小妮子,还叫我阿姨?你们跟了平儿,就该像他一样叫我,杜鹃,再叫一次。」
杜鹃的脸泛红,但还是高兴地道:「娘!」
春燕眉开眼笑了,站直身子道:「你们好好照顾平儿,为娘的要出去了。萌萌,你也和娘一起出去吧?」
杜萌萌脆应了一声,搂着春燕的手臂,走出门后,她顺便把门轻掩上了。
独孤诗见没有外人在了,便道:「哥怎么会满身是血?」
野玫瑰把今日之事复述一遍。
於是,独孤诗想起了希平对付采花浪子时也是很残暴的,但那时她并不觉得希平可怕,此刻听了之后,仍然不觉得希平的血腥,只是道:「哥有时候是这样子的,他很少发怒,即使别人骂他无耻、找他打架,他也是嘻皮笑脸的,只有他在意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他才会发怒。在天字夺帅之时,哥因为四狗受了伤而发怒,又因了小月而生死不顾,真的,你们相信我,无论他对别人如何残忍,对於我们来说,他都是最善良的。这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自己的仇人或敌人善良。」
杜鹃笑道:「诗姐,这些我们都明白哩,我们也没有怪他,怎么可能怪他呢?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男人,啊!柔云姐姐,你说是不是?」
施柔云愣了一下,娇声道:「嗯,你问我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女人!」
野玫瑰喜欢逗她,道:「我们的小柔云脸儿红了,真可爱,等希平醒了,我叫他偷吻你几下,咦,小柔云,你要去哪里?」
施柔云道:「柔云要离开这屋子,你们都欺负柔云。」
尤醉道:「我也走了,柔云,我们一起。」
尤醉赶上施柔云,与她并肩出了门,野玫瑰送她们出去,并且道:「醉姐,今晚你还过这里睡吗?」
尤醉回头道:「他今晚是醒不过来的了,这兽性的沉睡总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人性的回归可能要等明天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我已经被他硬抱过来许多次了,他睡着之时,也不让人家休息吗?」
「那你就养足精神吧!他醒来后,可能另一种兽性又要发泄了。」
野玫瑰关了门,恰在此时,听到希平的喊叫:「月儿──你这烂女人,竟敢打伤我的月儿,我撕了你!」
屋里的三女大惊,以为他醒了,却发现他仍然熟睡,说的竟是梦话!
野玫瑰一愣,喃喃地道:「或许他理性的覆灭是在小月被那东洋少女打伤的刹那。在那之前,他应该还是有一丝理智的,最后的理智的消失,当是因为小月的受伤了。」
她是知道希平与小月之间的事的,希平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对她隐瞒。
杜鹃道:「玫瑰姐姐,我总觉得她与小月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小月对他也不像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野玫瑰犹豫了一会,叹息一声,把希平和小月之间的纠缠说了,她知道独孤诗和杜鹃都是希平的女人,都同样深爱着这个男人,既然他的许多女人都知道了,她们两个也有权知道的。
独孤诗和杜鹃听到了都陷入沉思,这事情太突然也太荒唐了。
野玫瑰叹道:「或许你们无法接受,但你们还是应该保密,这件事,他瞒着许多人,却没有瞒我们,还有就是,他的爹娘都是很清楚的,但也没有说什么,我猜这其中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你们有没有发觉,希平长得并不像他的爹娘?」
独孤诗深思道:「记得在武斗招亲之时,徐飘然说他像血魔林啸天。」
野玫瑰道:「血魔?」
杜鹃忽然道:「我听师娘谈到她的双胞胎妹妹洛幽儿的时候,说到过血魔。依稀记得那时师娘说血魔与明月峰的月女梦情有过一段隐情,而娘竟然与梦情是旧交,她们会不会──」
野玫瑰和独孤诗异口同声道:「会不会什么?」
杜鹃道:「我第一次见到梦情时觉得她很眼熟,现在想想她有些地方与希平很像,而且,她看我们时,都是以一种很亲切的眼神,好像在看她的女儿一样,我只说这些了。」
独孤诗喃喃地道:「血魔和梦情?梦情和娘?梦香和抱月曾称呼娘作真燕师姑,且娘竟然会使明月峰的武学,这?」
野玫瑰叹道:「怪不得爹娘对希平和小月之间的事不闻不问了,看来希平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世上怎么会有父母暗许亲兄妹乱伦的呢?」
杜鹃道:「你们也都肯定了希平是血魔和梦情之子?」
独孤诗道:「从各种迹象看来,这是可以肯定的了。」
「那就麻烦了!」野玫瑰惊叫道:「四大武林世家与血魔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希平正是血魔之子,这如何是好?」
三女你望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年龄最小的杜鹃坚定地道:「唯有保守这个秘密到最后一刻了,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他都是我最爱的哥,我可不管仇不仇,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男人,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他这边。」
独孤诗道:「我也是。」
两女看着不出言的野玫瑰,只见她走到希平的床沿重新坐下,看着他安睡的脸庞,道:「血魔之子?其实很多人都在怀疑了,只是得不到证实。我没见过血魔,但从小就在神刀门长大,一直把血魔当作最大的敌人,听说血魔的魔性很大,他的魔性承自血魔,我却不知不觉地爱着他的魔性,爱得也入了魔。突然好想见见血魔,看看血魔是否像世人说的那么可怕或可恨,难道血魔就真的没一点可爱之处?但为何梦情会甘愿生下希平呢?」
「魔应该也是有良心,也有着未被人知的善良。希平本来就是个很善良的无赖,若血魔的血液里没有善良的元素,又如何有这样的希平呢?或者四大武林世家都错了,当年血魔也否认杀害四大武林世家的三大掌门,像他那种以血性着称的人在那种时候是绝不会说谎的,那又是谁杀了三大掌门呢?」
野玫瑰喃喃自语了许多话,杜鹃在她这段话结束之后,道:「玫瑰姐姐,我不想了解这些,我只想知道你要对哥如何?」
野玫瑰叹道:「我是他的人,是他孩子的母亲,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的什么人,这个我是清楚的,杜鹃,你多心了。」
杜鹃愧疚地道:「对不起,玫瑰姐姐!」
野玫瑰欣然过去搂抱着她,笑道:「我们都同样是他的女人,你以一颗什么样的心给他,我也是以我最真的心对他的,哪怕他是世人眼里的魔人,我们也同样做定了魔人的妻子,就叫魔妻好不好?」
杜鹃和独孤诗同声娇道:「好,我们就做他的魔妻,他就是我们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