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慈抓起帅印,“砰”地一声在军情急报上盖下一个鲜红的大印·甩给一名驿兵,然后大步赶到地图前‘正围拢在地图前面七嘴八舌争吵不休的几员大将赶紧给他让了个位置。
骆司马道:“大都督,末将以为,我们应该出兵岷山,据岷山地利,拒敌於外,而不应该困守军营,候敌来攻。”
陈大慈盯着地图,微微躬着背,像一只作势欲扑的巨熊,大声道:“主动出兵是对的!依岷山之险候敌来攻却大大的不妥。此地虽险,却只宜防守,我们如今已经知道那些藏头露尾的龟孙子要干什么,还守在岷山等他们来?笑话!”
骆司马与众将互相看看,问道:“那大都督准备怎么打?”
陈大慈仲出熊掌,“啪”地一声拍在地图上:“汶川!咱们在汶川打!集结兵马,马上赶到汶川去,藏兵於邛崃山,在岷江边上打他们一个措不及防!他奶奶的,就只许他们那群龟孙儿来阴的?俺也会!”
吐蕃发兵攻打茂州了!
今日没有朝会,武则天在后宫获悉这一消息,不禁大惊失色,她马上驾临长生院正殿,吩咐人召集政事堂诸宰相和兵部尚书、侍郎等官员来见。
传旨太监出殿之后,武则天便拄着龙头拐杖,焦虑地踱起了步子:“朕刚刚迁都长安,默咄便向我大周全面开战,而今吐蕃又自朕的腹心狠狠捅上一刀,国家艰难啊!万一军事不利·`····”
武则天忧心忡忡地看向殿外,喃喃自语道:“吐蕃为何发兵呢?难道是为了逼朕把孙女嫁给他们的国主?两面开战,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吐蕃这是在趁火打劫啊!朕若是舍一女而息刀兵,倒也未尝不可……”
今日杨帆到宫中戍值,刚刚与上官婉儿会唔过,婉儿听她言语有所松动,连忙道:“圣人,据我朝斥侯送回的消息,吐蕃在康宁川陕一带皆有动作,这可不像是为了和亲,如果不是吐蕃遇上十年不遇的大暴雪,恐怕他们早就与突厥人一起杀进我们的国土了。”
武则天矍然一惊,霍然转身看向上官婉儿,沉声道:“你是说···…吐蕃与突厥联手谋我大周?”
上官婉儿道:“婉儿不敢断定,不过从现在掌握的情报看,很有可能。”
武则天目光渐显茫然,喃喃地道:“若是如此,就算朕答应和亲,这一战也不能避免了……”
上官婉儿明眸一闪,突然说道:“婉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吐蕃使节赴麟德殿国宴时,不是曾经见到一位大败过吐蕃兵马的将军吗?那位将军一直在西域一带领兵,熟悉吐蕃情形,何不让他参与军机,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武则天道:“对对对!那人叫什么来着,朕让你记过他的名字,好象是凉州都督……”
武则天轻轻叩着脑袋,蹙眉思索,婉儿接口道:“那位将军叫唐休。”
武则天道:“不错!就是他!快快传旨,召他入宫同议军机!”
婉儿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大殿宣旨。
杨帆正扶刀立於院内,在稀零的雪花中来回漫步,积了一肩雪花。
婉儿唤过一名内侍,匆匆吩咐几句,那内侍便一溜烟儿地跑开了。婉儿回身欲返回宫殿,杨帆恰好走到殿下阶前,婉儿走到他身边时,向他飞快地递了个俏媚的眼神儿,低声道:“事谐矣!”
杨帆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轻轻点了点头,举步向长生院外走
寿春王府,五兄弟正闲座吃酒,一名侍卫忽然走到李隆基身边,悄悄耳语几句,递过一个纸团,李隆基并不避讳几个兄弟,直接将那纸团展开。
这是高力士给他写来的密信,向他通报了宫中刚刚发生的事情。
李隆基看罢眉头一皱,将信团起,投进了铜制的炭炉。
李成器问道:“三弟何事为难?”
李隆基挥手摒退堂前侍奉的侍女,对李成器道:“大兄,吐蕃发兵攻打我朝,这一来,咱们的小妹子只怕是逃不过嫁去吐蕃的命运了。 ”
李成器几兄弟闻言,面面相觑,怔愕不语。屏风后面,李持盈蹑手蹑脚地走开,片刻之后,七姐妹便重聚在东墙边的大槐树下,李持盈小脸胀的通红,大声说道:“他说话不算数,答应过要帮咱们想办法的,却食言而肥!”
李华婉徨无助地道:“如今吐蕃发兵来战,恐怕皇祖母也无计可施了,他不过一个禁卫将军,能有什么办法?”
清阳和西城两人垮着小脸儿,眩然欲滴。如果她们姐妹之中必须要有一个嫁去吐蕃,十有就出在她们三人里面。
李持盈怒气冲冲地挥手道:“我不管!谁叫他答应咱们的,我找他去!”
“十娘,十娘!”
李华婉一把没拉住,李持盈已经挺着小胸脯儿,怒气冲冲地拔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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