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契丹人已数次过马城而不入,如今怎会打起了马城的主意?”
李多祚大吃一惊,急忙回身去看墙上的地图。 M.这张地图是他向本地县令询问之后绘制的一份比较简易的地图,只能标注各处城池的大致方位和几条尽人皆知的山川河流,军用价值有限,只能比较形象地加强印象而已。
李多祚点了点写着马城二字的小圆圈,沉思久久。李多祚现在不但兵少,将也寡,身边满打满算就只他从羽林卫中带来的两个郎将以及马桥,除此之外就只有杨帆了,一共就这么四员将。
四人中,马桥和杨帆都是半路出家。
马桥常年在军中,是一步步从士卒爬起来的,个人武艺佼佼,行军布阵还行,这种分析敌情、决策战略的本事就差得远了。杨帆在军中比他能起的作用更差,带兵不行、行军不行、布阵不行,打仗也是以个人武勇为主,不大擅长指挥所部发挥集体力量。
至於这种战略决策,对他而言更非所长,所以两人很乖觉地站在一边,扮起了徐庶。
羽林郎将李慕岚道:“大将军,马城不大,物资也少,契丹人以往从这一地区路过,从来没有打过它的主意,现在契丹人劫掠的物资较多,更没必要打它的主意,如果强行攻打,对契丹人而言是得不偿失,会不会是契丹人途经该地,略作休整,引起马城县令恐慌?”
李多祚眉心紧锁,轻轻摇了摇头,道:“契丹人的目的,我们现在还不明确。他们有多少兵力,现在也不清楚,仅从现在这些情报,很难判断他们的真正目的。”
另一位羽林郎将楚逸道:“敌势不明,我军虚弱,不宜轻举妄动。大将军,我们应该先派出斥侯,查探契丹人的情况再做行止。”
李多祚点了点头道:“斥侯是要派的,你速派人去,摸清契丹人的底细,还有,叫本地县令安排当地向导陪同,对这里的地理,咱们的斥侯也不熟悉。”
楚逸答应一声,匆匆走了出去。几个人在帅帐中又议论一番,对於契丹人的企图依旧不得章法,就在这时,亲兵来报,马城县令又派了人来。
李多祚叫人把那求援的信使带进来,看完马城县令亲笔所写的求援信,向他问道:“你说那些契丹人带着大批劫掠来的物资?”
那信使道:“是!契丹人现在驻扎在马城西南四十里处的平家坳。当地一个樵夫惊见大批契丹人入山,仓惶逃走时见到的,他说那些契丹人足有数百架大小车辆,车上堆满粮草和各式财物。”
李慕岚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道:“如此看来,所谓攻打马城,只是虚惊一场了。契丹人有这么多的粮草,不可能还想打一小小马城的主意。马城倚山而建,易守难攻,偏偏又山城贫瘠,没什么可以掳夺的东西,契丹人当志不在此。”
那马城县令派来的送信衙吏道:“这位将爷,我们本来也觉得契丹人对马城没兴趣,可是他们的兵马已经到了马城了。他们先是派了游骑巡弋马城四周,随即大军就赶到了,驻扎在马城西南两面的城外,正在制造攻城器械。”
李多祚本也以为是马城县令杯弓蛇影,一听这个消息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契丹人放过北城倒是可以理解,他们不擅攻城,其目的一向是为了劫掠,而不在於消灭全城力量,所以围城向来放过一面,巴不得城中守军不战而逃,然后进城大肆劫掠一番,如今他们摆出这种架势,分明是要打马城的主意了。
可是,契丹人有多少兵马呢?如果要赴援,那就得打野战,李多祚如今不但兵微将寡,而且手中的骑兵力量有限,贸然出兵的话,只怕解不了马城之围,反把自己的军队全部葬送了,如果那样,莫不如死守千金冶。
马城信使不断催促,但是在掌握更准确的情报之前,李多祚自然不会妄动。李多祚吩咐人带马城信使先下去休息,一面继续分析契丹人的作战意图,一面等候斥侯消息。
半夜时分,斥侯终於返回,李多祚闻讯匆匆披衣起床,升帐问讯。杨帆、马桥、楚逸和李慕岚就住在帅帐周围,听闻消息忙也匆匆赶来。
杨帆没有把家室追来北方的消息告诉李多祚,阿奴和古竹婷便不好露面,好在两人回城后又易容改扮,扮回了行义举的大商贾,还住在他们原来的住处。本城县令对二人待若上宾,对她们自是殷勤备至。
这斥侯兵三十出头,一副ng干模样,说话也甚有条理:“大将军,契丹人果然在攻打马城。卑职等赶到马城附近时,他们已经就近利用山中树木制造了些简陋的攻城器械,生起大火,夜攻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