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猛地一勒马缰,怪叫道:“你说什么?太平公主,有……了身孕?”
弘六见他惊愕的神情不似作伪,不禁讶然道:“怎么,你……还不知道?”
杨帆想了想,镇定下来,抖了抖马缰道:“走,咱们边走边说。m”
弘六知无不言,马上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日,马桥、胡元礼、孙宇轩等人护着太平公主从长安回到洛阳,驸马和皇族中与太平过往密切的亲友都去迎接,之后一起入宫见驾。
太平公主有了身孕的消息,便是在此次入宫见驾之后传开的。据说公主离开长安时刚刚有了身孕,所以她自己也未察觉,到了长安后才发现怀了孩子,当时她正身负祭祀先祖的重任,怕声张开来影响了祭祖大计,所以就暂时瞒下了消息。
祭祖事了之后反正返京在即,她也就不急着把这消息报回京师了,先瞒了这个消息,说是要给驸马一个惊喜。太平公主为人一向率性,这么做也不稀奇。
驸马果然很惊喜,大宴宾客以为庆祝;皇帝也很惊喜,赐了驸马和公主许多礼物,可是以武则天对太平公主一向的疼爱,却没有遣派一名太医过府为她检查身体。
以前太平有个头疼脑热的,皇帝都对公主府医士的医术放心不下,一定要从宫里派人去为她诊治,这一次怎会不派太医呢?
这个不太引人注意的细节被一向喜欢八卦的人发现以后,很快就琢磨出了一个说得通的答案:公主怀孕的日子,不对头!
太平公主去长安祭祖是由杨帆护送前往的,而杨帆和太平公主的关系尽人皆知,他们这一路上只怕是行同车卧同枕吧?那么这个孩子究竟是公主殿下去长安前怀上的还是去长安后怀上的呢?
皇帝不派太医,是不是因为她心知肚明。担心太医检查的时候发现怀孕时间不符?
於是乎,杨帆还没回京,有关他的风流韵事便又再度传遍了京师。
弘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关切地问道:“十七。那孩子……真不是你的?”
杨帆听他一说经过。心中便是一惊:“我没跟她发生过什么呀,真是驸马的孩子?”
这样一想。杨帆心里着实的有些不舒服,有点……酸溜溜的。
说起来,真该吃醋、真有资格吃醋的,应该是那位在洛阳百姓眼中头顶早就绿得一塌糊涂的武驸马才对。杨帆实在没有吃醋的理由。可他既已接受了太平,再听到这样的消息又怎会舒坦。
再说,与公主七夕同游洛水时,她说过从来不让驸马碰她的,现在却……
杨帆心里有点受伤的感觉,这种感觉刚一升起,他忽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前他对妇人有孕全无常识。可是自从小蛮怀孕后,他对孕妇的事多少有了些经验。如果太平真是去长安之前就有了身孕,在长安时她怎么可能看起来毫无异样?
杨帆去长安,面见太平公主时。她把杨帆拉进了自己的闺房,身着亵衣,就在他的面前梳装打扮,还曾与他拥抱亲吻、耳鬓厮磨,她那叫人的小蛮腰儿蛇一般扭着,细得可实在不像有了三个月的妇人。
杨帆心中暗生疑窦,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轻轻摇头道:“不是!”
弘六一听大失所望,他听了传言,也认定了太平公主所怀的孩子是自己师弟的,师弟跟他一样出身平凡,如今不但占了公主身子,送了驸马一顶绿帽子,连孩子都代劳了,他们一班兄弟可是得意的很。
弘六不死心地问道:“十七,你真确定这孩子一定不是你的?”
杨帆干笑道:“这事儿……公主实不曾对我说过,你知道,我很忙的。此事……我还要问过她才能知道。”
弘六大喜,道:“那你一定要快些问,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问清楚之前,就不要忙着否认了,这等扬眉吐气的大好事,你若否认错了,可要扫了众家兄弟的兴致。嘿嘿,不瞒你说,师父也夸你好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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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道坊位处洛阳东南角,这里远离洛阳城市中心,居民较少,但这里风景秀美,地价房价也不高,所以一些家境一般又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学者极喜欢在此购宅居住。
履道坊第二曲有一处两进院落的小宅,说是小宅,只是因为房舍朴素简单,并无富贵气象,真要说到占地之广,比起城中心五进院落的豪院也不遑稍让。
这里是向均向学士的府第,这位向学士一生都没担任过什么朝廷要职,始终是一个职务清闲的学士文臣,在官场中的名声远不及他在士林中的名气响亮。
如今向学士已因老迈而致仕,他膝下只有一子,在北方做县令,府上只有老人家一人,如今已很少出门,也不像年轻力壮时那么多应酬,所以在本就冷清的履道坊,这位学士府尤其不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