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拉了公孙兰芷一把,转身就欲离开,走出两步,稍一犹豫,又站住身子,对冯元一道:“小蛮姐姐听说你跑了,很着急。她有孕在身,不能追上来,我先回去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担心。阿奴姐姐和小蛮姐姐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餐!”
冯元一怔怔地看着阿奴、公孙兰芷带着那两个闯祸的小丫环离开,两个丫环姐姐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着他,满脸的歉疚。
等阿奴一行人走远了,冯元一缓缓低下头,沉思良久,才抬起头来,期盼地看着杨帆,道:“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先生也曾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杨大哥,你说……做得到这些,就一定是真男人、大丈夫吗?”
杨帆摸摸他的头,肯定地答道:“不错!太史公‘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后世之人提到他时,不管是文人士子还是贩夫走卒,谁不崇敬尊重?谁会在乎他曾受过宫刑?是不是男儿大丈夫,看的是他的品格、他的作为,而不是皮相!”
“嗯!”
冯元一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渐渐焕发出神采!
这时,一位公孙府家人从小径中走来,无意中往林间小亭上一望,“啊”地一声站住脚步,忙从树丛中穿过来,到了小亭前,垂手站立道:“原来杨郎中在这里,小的刚刚接到一份请柬,是请杨郎中赴宴的。”
家人说罢便把一份请柬呈了上来,又诧异地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冯元一。杨帆接过请柬,打开一看,却是林子雄替李慕白下的一封请柬:李太公要过大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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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持着请柬回去,特意向公孙不凡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李太公的真实身份是陇西李氏的阀主。李慕白过大寿,公孙不凡自然也要去,不过他却不知道就连杨帆也有份儿,更没想到杨帆还有请柬,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以李老太爷的身份地位,他过大寿,能得一份请柬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知道人家李老太爷要过生日,得上赶着去送礼、祝寿,要是能进了李家的大门喝杯水酒,那都是莫大的荣耀和资本。
想等着李家下请柬你再去?根本不可能!可偏偏杨帆就有一份请柬。
照理说,以李老太爷的身份,只有宰相级别的官员才有资格得到李府的一份请柬,杨帆这个五品刑部郎中要是主动登门贺寿,能不能讨上一杯水酒喝都是两说的事情,公孙不凡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干女婿为何如此受李家重视。
等到赴李家寿宴的那天,杨帆又把公孙不凡吓了一跳。杨帆带的寿礼居然只是一份寿糕、一对寿烛,礼物倒是捆扎得板整,上边还贴了一个红纸剪成的寿字,拎在手里,摇呀摇的颇为喜庆。
公孙不凡大惊失色,这只是民间最普通的寿礼,不要说今天的老寿星是李老太爷,陇西李阀的阀主,就算是其他人,杨帆如今一个刑部郎中,既然上门拜寿,送这样一份寿礼也嫌太寒酸了些。
公孙不凡赶紧道:“二郎家在洛阳,又是自南方公干回来, 仓促之间想是无力准备一份丰厚些的寿礼。这可就是贤侄的不是了,手头紧的话你可以跟伯父说嘛。伯父马上叫家里再给你准备一份……”
杨帆打断他的话,笑道:“伯父不必客气了,这就是我给李老太公准备的贺礼!李老太公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就算我精心准备一番,想来也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公孙不凡为难地道:“可是……你这寿礼实在是太简单了些。”
杨帆笑道:“我准备再丰厚的寿礼,也难引起他人注意,何不提上一份简单些的寿礼呢,如此一来反而人人瞩目,那是何等风光?哈哈,伯父不必替小侄担心,咱们走吧!”
杨帆不由分说,拉起公孙不凡就走。
公孙不凡苦笑不已,心中只想:“一到李家,就得赶紧和他分开,千万不能走在一起,我公孙不凡一辈子要强,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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