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赵构开口了:「此事朕意已决,诸位不必再议!另外着礼部挑选良辰吉日,给齐王与两位公主完婚。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都这样说了,其余的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跪安退下。
王子腾有些惊异地望了宋青书一眼,他万万没想到赵构竟然还能主动开口说话,一直以来只是留着赵构一口气,只是保证他活着,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已。
刚刚赵构开口那一瞬间,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生怕赵构说出什么,毕竟自己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有些不臣,一旦暴露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可偏偏赵构竟然替宋青书说话,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来,赵构应该将宋青书恨到了极致,若是能说话,肯定第一时间让人诛杀对方才是。
「大宗师的手段果然匪夷所思!」想来想去,王子腾只能归咎於此,同时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抓紧张罗语嫣和他的婚事了,这样双方的关系才稳固,只不过他与公主完婚在即,到时候语嫣过去又算什么身份?
让公主做小?尽管如今皇帝都在他们控制之中,但王子腾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可如果让语嫣做小,又不符合王家的利益,真是个头疼的事情。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宋青书嘴角微微上扬,要控制全盛时期的赵构的确不容易,可如今他重伤虚弱,抵抗力已经到了最薄弱的状态,用移魂大-法再配上一些药物,会见群臣时短暂控制一下他并不难,至於之后,反正以后赵构大多数时候会在深宫之中,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只不过他心中很清楚,事情并非就这样完了,想彻底坐稳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肯定还面临着诸多挑战,不管是太子王爷,还是朝中重臣,应该都不愿意自己这样一个「外来户」空降成了朝廷的一把手。
将赵构安顿好过后,宋青书以他的名义宣任盈盈进宫,如今他没有彻底控制皇宫,哪里敢离开赵构半步,一不小心落到了别人手里,他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成为万人唾弃的「乱臣贼子」。
其实任盈盈早就在宫门附近等待了,接到消息立即进宫,宋青书屏退左右,在一个偏殿与她相会。
「宋郎~」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见到情郎,任盈盈挟起一缕香风,情不自禁扑到了他的怀中。
「盈盈~」宋青书紧紧抱住她柔软动人的身体,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家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人就是能给人带来一种家的温馨,无关乎外貌无关乎性格,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宋青书低着头,目光和她脸颊相距不到一尺,见她肌肤白得便如透明一般,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什么隐隐透出来一层晕红,忍不住怜惜地说道:「这段时间你清减了。」
「哪有,人家明明长胖了许多,」任盈盈捏了捏他的腰,「反倒是你,比离去时瘦了很多。」
「这段时间日夜奔波,再加上受了点伤,所以瘦了些,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多做点好吃的一定能将我补回来的。」宋青书答道。
听到他受伤,任盈盈一脸紧张,上下打量他起来:「伤在哪里,给我看一下。」
见到她紧张的样子,宋青书心中一暖:「放心吧,伤已经痊癒了。」
「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才这样说的,大宗师留下的伤又岂会那么容易好的,」任盈盈睫毛轻颤,「宋郎,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冒险了。」
「不险不行啊,更何况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宋青书感慨万千,接着将这次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之后的计划详细和她说了一遍,「历朝历代朝臣想作乱,无一不勾结后宫中人,取得大义的名分,这点不可不防,以我的武功虽然出入后宫轻而易举,但我毕竟是男子,无法公开出入,难免会给人以可趁之机,所以我需要后宫中有一个耳目。」
「你是说阿珂妹妹?」任盈盈微微颔首,「她的身份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只不过后宫诡谲,她又素来没有心机,恐怕有些力有未逮。」
「所以需要陈圆圆一旁辅助啊。」宋青书说道,「我现在分不开身出宫,劳烦盈盈你出去将她们带进宫来。」
「陈圆圆历经风云,见识非凡,有她在一旁照看,的确再合适不过,」任盈盈十分认可,「事不宜冲,那我马上出宫去安排。」
且说他们在宫中商议之时,史弥远、薛极也在一处密室中聚会。
「贾家的人联系不上,全是些小辈,不中用,我就没喊他们。」薛极有些恼怒,「难道贾家主事的人都死完了?」
史弥远面沉如水:「师宪此举实在太过冒险,本来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如今这局面也是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官家这么能忍,竟然把罪名全推到沂王身上,反而成全了师宪一个忠君爱国的身后之名。」
虽然同为四大家族,但之前贾似道的行动并没有告诉他,不过每个家族都耳目众多,凭借蛛丝马迹,他也能猜到一二。
不管是史家还是薛家,对此的态度都是坐观其变,反正不管贾似道胜了还是败了,都不影响他们家族的荣华富贵,没必要冒险参与进去。
只不过如今出了意外,贾似道死了权力没有落到他们手里,反而被一个外来者「窃取」,他们自然就不干了。
「官家这招到的确高明,只不过……」薛极一脸担忧,「官家竟然将权力尽数交给外人之手也不给我们,难道是因为师宪的事情,导致他准备对我们其他几个家族动手了?」
史弥远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王子腾又不是傻的,若真是这样,他又岂会同意?」
「这个王子腾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四大家族素来同气连枝,可他今天这般行为,是要彻底和姓宋的靠拢,和我们划清界限么?」薛极恨恨地说道。
「他的态度的确暧昧难明,找个机会去探探他的口风,」史弥远说道,「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想个法子将姓宋的从那位置上赶下来,毛都没长齐的年轻后生,真以为仅靠一张圣旨,就能得到相应的权力么!」
薛极也是微微一笑:「我已经派人联系了太子,如今最心急的应该是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