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半黑半白的,水师是不会明目张胆的维护他但也不会找他的麻烦,毕竟这附近就这么一个酒家,掌柜的要是买卖做不下去的话他们也没了偶尔的免费酒食不说,即使是想打个牙祭也没就近的去处,所以这交情自然也是不浅。
刚才店小二确实在外头听到了严修文的怒骂声,虽然是隐约听到的不过也觉得有点蹊跷,这店小二为人还算机灵,马上装出一副吓坏的模样匆忙的跑了出来,一下楼立刻就把这事和掌柜的说了。
他是掌柜的小舅子,平日里在一起时就没少干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这份机灵劲还真瞒过了所有的人。
这段时间苏州不太平的事谁不知道,连那些脸熟的水师官兵过往的时候都个个板着脸不敢停下来喝半口酒,傻子都看出这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则的话这些往日里嬉笑怒骂的兵痞绝不会这样严以律己。
在这关口上来了这么一波看起来有钱有势的主确实是蹊跷事,更何况他们这么多人看起来不少还是练家子,而且个个穿的很是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这种深居简出的人还住在这么偏僻的小店本身就让人匪夷所思。
要说这群人要是没鬼的话谁相信啊,掌柜的和店小二一商量就赶紧跑去水师通风报信了。
开黑店的就靠个眼力劲吃饭,不能得罪的人坚决不会乱来,不过有所蹊跷的话他们也不愿惹祸上身,要是没这个心眼的话这家店恐怕早就倒闭了。
掌柜的坐在门口望眼欲穿就是等水师的人过来,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据说官兵四处抓人,抓的是谁不知道但听说都有重赏,能不冒险就得一笔银子的事谁不干纳。
不用说,这店里头住的人就嫌疑很大,掌柜的可不信他们所谓行商的身份,哪有行商出门只带人不带货的,这么大一帮人连只马都没有鬼才信啊,这点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哟,大爷您怎么下来了,是这饭菜不合口味么?”掌柜的回头看见楞着神的师爷是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赶紧换上殷勤的嘴脸献媚着跑了上来。
他尽管摆出了一副寻常的模样,不过也是惊得一身的冷汗,毕竟这一帮人也不是好惹的,在水师官兵没到之前翻脸的话绝对讨不了好。
想到这掌柜的心里一颤,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自己的腰间。
“是啊,还有好一些的酒菜么?”常师爷本能的想转身的,可心里一个犹豫却是没有迈步,等到掌柜的走近之时他更是不敢擅挪半步。
“有有,厨房后头可有不少的河鲜呢!”掌柜的献媚的笑着,不过眼色里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阴森之色,此时已经颇有恶向胆边生的意味了。
他的腰间鼓鼓的,看那形状明显是藏了一把短刀,一个掌柜的身上藏刀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楼上的人都在房里警戒着,这会孤身一人常师爷可不敢犯险,他聪明归聪明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真动起手的话不等楼上的人救援他肯定是一命呜呼的下场。
他没猜错, 这位掌柜的可不是什么善主,手已经握上了刀柄,若不是怕惊动其他人的话早就给他一刀子了。
“掌柜的,移步后厨吧!”常师爷心里事实上有些动摇了,一看这架势反而有些冷静,饶有深意的看着他说:“你们这后厨,应该适合谈点事吧。”
“后边僻静着呢,大爷您这边请。”掌柜的也有眼力劲,见师爷开了这口他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微微一楞神后马上带着他朝后边走去。
后厨离得远了一些,独立的一座小院地方还算宽敞,从楼上的房间可看不到这边。厨房的院子里有些乱,乱得还有好几把的大扑刀在,这会两个一身横肉的厨子正在抽着烟歇息着,一看掌柜的领人过来他们是楞了一下,眼里瞬间就有了一抹凶意。
“大爷要看看河鲜,你们去拿一下。”掌柜的一进来就开了口,虽然声音响亮不过语气有一丝的犹豫。看看河鲜是这里的黑话,意思是随时准备动手,一般都是在出了危险的时候才会说的黑话。掌柜的不傻,不管这些人是何来路他都不愿意冒险,师爷什么目的他好奇不过没那个兴趣,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这人做了,免得惊扰到楼上那帮凶神恶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