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王爷一身高傲,终归是高看了自己。”杨存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冷声说:“他留下你们是实际为了给自己赎罪,不用他的重托杨存也会为杨家讨个公道,本国公最不喜的就是这些强人所难的事情。你们若是归我麾下亦是为杨家出生入死,这托孤之举说来是我顾念同门之情肯为他报镇王一脉的血海深仇,而非是他镇王给的恩德,在这一点上镇王爷似乎有些搞混了。”
“公爷,这……”四人听着这冷冰冰的话感觉心里有几丝的恼火,可一时又想不出半点的反驳之词。
按理说镇王留下这四万大军对於杨存来言是如虎添翼才是,王爷已经战死所以死者为大,哪怕是他生前再有不对敬国公也不必如此冷言相待,可这时候他不仅没半分得过且过的意思反而大放肆言,言语中对王爷的遗命根本没半分的尊重,哪怕是敷衍或者是应付的尊重都没有。
没有半点圆滑,说话更是一针见血叫人难堪,这样的场面四人都没料到,可隐隐心里又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虽然地位是有嫡庶之分,但敬国公说得似乎没错,王爷的战死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所以三公本本没必要尊敬他这刚愎自用的所谓遗命,因为王爷早就没了号令三公的威信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杨存对於这个遗命会那么反感,或许是先入为主的概念作祟,他们始终无法理解杨存为何会这么厌恶,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镇王这个大位么?
“可笑!”杨存拿起了那个白玉大印,看着上边沧劲有力的字面色更是不悦。
他们楞神的时候,杨存已经手拿着那个锦盒走到了船边,伸出手轻轻的放开:“镇王最终还是太自负了,狗屁的镇王杨存之印,镇王一脉在他的手上已经走到了绝路。他的战死并不是杨家的骄傲,不过他活着会是杨家的耻辱,恕杨存不敢受他这份大礼了。”
话音一落,锦盒从杨存的手里轻轻掉落,没有任何声息的下落,入水的时候只是激起一阵小小的水花而已。被淹没的不只是杨术的诚意和他的忏悔,也有杨存所厌恶的东西,就是他直到死的时候依旧改不了的刚愎自用和那份高高在上的自负。
四人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的遗物沉落水底,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们瞠目结舌全都惊呆了,谁都没料到杨存会如此的反感,甚至是当着他们的面把这块大印如垃圾一样的沉入湖底。
杨存的举动让他们看来简直是一份人神共愤的亵渎,即使王爷再有不对但他已经死了,敬国公言行间又何必再这样咄咄逼人,即使不想敷衍他们也没必要这样对待王爷的遗物,这简直可以说是对王爷一种赤裸裸的鄙夷。
四人顿时是心生恼怒,所有的不悦全都写在了脸上,他们完全没想到王爷忏悔的禅让之举会受到这样的对待,敬国公没半点死者为大的尊敬不说,反而在他们的面前这样肆意的羞辱着王爷的权威,这在过去的话绝对是一种不要命的放肆。
四人都咬着牙,以他们的脾气几乎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这会他们却只是愤怒的看着杨存,没一个人开口斥责半声,因为杨存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完全找不到可以说出口的理由。
“觉得我不近情理,不懂什么是死者为大么?”杨存转过身来,冷眼扫视着他们:“别习惯性的用那套嫡系出身的想法来考虑问题,镇王虽然是主嫡出身但他所做的事不值得我们尊重,三公没有一起唾骂他已经算不错了。现在他是后悔了,可人都死了还想继续用他所谓的权威来命令别人, 还自欺欺人是觉得三公对他镇王唯令是从,难道这不是一种可笑么?”
“可公爷也不必……”元宏到底有些忍不住,毕竟杨存将遗物沉湖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份了。
“留着那东西有用么?”杨存坐了下来,忍不住叹息说:“镇王这个虚名是赵姓皇家给的,延袭百年确实给过杨家辉煌和荣耀,可惜的是招来杀身之祸也是因为这虚名之下的功高盖主,杨术既然宁可背负着这个所谓的忠王名号战死沙场也不愿面对现实。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永远把镇王这两个字留给他吧,杨家已经不需要再去尊重这份皇家给於的所谓荣耀,所谓的镇王二字沦落到今天不过是笑话而已。”
“还有,你们最好记得一件事。”杨存话锋一转,冷声说:“我已经说过了,杨术的战死和他留下你们的原因都是为了赎罪,镇王的名号既然他喜欢的话可以让他跟着杨术一起葬身西北,杨家从此不需要任何的镇王,因为就是这个虚名把他活活逼死,让他选择了怯弱一步一步的看着杨家走向了衰败。”“这,可这毕竟是王爷…的…”这话说得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或许他们也开始意识到褪了去镇王的光环,现在的三公对於这所谓的杨门之首是什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