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吃了个憋心里顿时不悦,一向矫惯的他本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不过想起出京的时候父亲严令自己必须听从师俊的话所以他还是把傲慢的脾气忍了下来,老温的教育其实还可以,这要换成赵沁礼的话早就火冒三丈,上串下跳的喊着要把师俊砍了脑袋。
这位温家长子最起码还不是无知之人,要是到了赵沁礼那境界的话,这会敢他妈什么兵不兵法的,冲下去就是喀喀一顿干,什么人命啊惨烈啊之类的在他的眼里都是浮云。座下的马匹不安的乱动着,温宝被它晃得有些发晕,赶紧喊来旁边的武将将他扶下了马。眼见师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虽然纳闷不已,但想起父亲的叮嘱还是凑上前去,一屁股坐下后抿起了酒看着小村那边所谓的情况,心想这师俊装b装大了吧,这会功夫还有心情吃酒肉,就算摆空城计也没必要装出这种成竹在胸的样子吧。
温宝身边还跟着几个温家的人,这会一看公子坐下了立刻上前来殷勤的伺候着,倒酒摆碗充分的显示了一副狗腿子的点头哈腰,也十足的衬托出温家公子这会的派头。
师俊拿起酒杯也不理他,旁边师家的人一看自然也伺候上了,立刻有个聪明的小伙在旁拿着酒瓶充当起了酒童的角色。腰板一挺站得笔直,再加上长相俊美一脸的肃然,一下就比温家的狗腿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
温宝抿了口酒后还是忍不住纳闷的说:“师大人,咱们似乎没必要按兵不动吧,容王这叛逆手里那点人连女人都算上还没三千人。咱们一窝蜂的冲下去给他一顿乱砍,你还怕他们插翅膀跑了不成。”
到底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种奢矫惯了的公子哥最大的弊病就是没耐性。
温宝不耐烦也是因为他觉得光自己带来的一万禁军就足够剿灭他们再活抓容起二王,师家的这一万兵马为他们呐喊助威就足够了,若不是温冲良严嘱他必须听从师俊的命令,这会恐怕他都带着兵冲下去了。
说白了他还是贪功,在他看来生擒容起二王是大功,至於其他的因素他是基本不考虑的,哪怕是禁军死多少人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他必须要从师俊手里把这个功抢过来,所以这种等待在他看来简直是一种煎熬。
而说起这茬他心里也有些恼火,一万禁军都被雪藏在后谷的后边按兵不动。眼下包围村子战局遏制点的都是师家的军马,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师俊要抢他的功劳,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让那一万禁军等在了五里之外的山坡之后。
“贤侄,我说了稍安勿躁。”师俊看了他一眼,冷声说:“若是一味硬拚的话想取胜倒也不难,但到那时死伤也肯定惨重。兵者,诡道也,诛心胜於杀人,我们没必要和这群亡命徒硬碰硬。”
“哦。”温宝不明白,不过见师俊言语不快他也不敢造次,哦了一声后纳闷的等着那个狗屁的所谓时机。
二人沉默无言,小斟着看着眼前似乎宁静无比的小山村。
天空慢慢的见亮,黑夜的雾气散去后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此时的情况已经是一目了然了,整个山村都处於师家兵马严密的包围之中,可以说四处都可见埋伏的兵马,光那密密麻麻的人头看了就让人触目惊心。
包围山村的是师家的七千兵马,能如此井然有序的收拢包围自然是温宝指挥不来的步步为营, 估计他那颗脑瓜子也没这个概念。他想的全是冲下去杀了他们直接了事,至於兵法什么的早就抛之脑后的,这会剩的全是喜大贪功的年少轻狂。
确实是少年轻狂,直到现在不少人都叹服於师俊的运筹帷幄,而唯有他看不出这收拢包围的严密性,只觉得师俊此举有些过於谨小慎微了。
放眼一看明显可以看见村口的西北营旧部有一阵的恐慌,一夜的对峙早就让他们的神经紧蹦,现在一看自己身处那么多兵马的包围之中,可想而知暂时的躁乱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有眼尖者已经认出了包围他们的是师家的大军。
天亮的一瞬间,他们可以清晰看见包围的人马,而这时候包围的兵马也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的情况。毕竟是居高临下占据了有利的态势,这时看着村口阻挡的一千人马不少人都是各有所思,不过聪明者也立刻看出了端倪。
一千兵马衣裳褴褛极是寒酸,不过起王站在其中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西北营旧部的兵马。“贤侄,你的兵马也该拉出来了,再烧一把火击溃他们的军心,到时候你就可以动手了。”师俊诡异的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