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行。”童怜的声调一时有些高:“五行之乱已经结束了,俗尘之内的事不要再烦师伯了,他虽是三朝国师但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你杨家与皇家有何纠葛不关他的事。”
“童怜,我不想和你废话。”杨存一时有些恼怒,顿时是忍不住的喝道:“我见张宝成只是想借天地之界的便利而已,从一开始我就不想问他任何事,难道这点请求你还要为难我么?”
童怜一时楞住了,这还是杨存第一次面带恼怒的喝她,而且还是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不知为何一时心痛无比,有种破碎般的感觉让人痛不欲生,童怜只感觉自己的喘息一时快了起来,心里有股不知为何的压抑让人很是难受。
“你,到底想干什么?”童怜感觉心里很乱,为什么他一脸的焦躁让自己也有些压抑,让自己也感觉到极端的慌乱。
“给自己一个决定,也给自己一个决心。”杨存沉吟下来,脸上隐隐带着痛苦之色。
“你眼下权势通天,还有什么让你心烦的么?”童怜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只是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关心这些?
“给自己一个理由吧。”杨存抬起头来,闭上眼满面痛苦的说:“我始终有些犹豫不决,因为我的决定关系着太多人的性命,所有的猜疑和算计都耗时久远,我只想给自己下定一个决心而已。”
“决心?”童怜楞住了,似乎没想到眼下权势滔天的杨存会面露如此的痛苦之色。
“是啊,一个决心。”杨存缓缓的睁开眼:“现在追随我的人很多,他们忠心耿耿的跟随着我,我得对他们负责,我毕竟是杨家外系的国公,我所做的一切都随自己的心性而行,现在该是我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而决断的时候。”
“你,好吧……”童怜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答应了。这个男人面上的痛苦,面上的犹豫和不安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即使面对死亡乃至魂飞魄散的下场他都不曾这样犹豫过。
或许他心里的那份犹豫与脆弱,这个世上没人能懂,而自己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杨存,你要决定的是什么?”童怜叹息了一声,唤来水月后还是难掩疑惑的问了一声。
“是我不得不面对的,也是你希望的。”杨存直直的凝视着她,轻声说:“在你的眼里或许我们的一切都离你太远了,不过我终究是杨门国公不是杨家之主,如果说我现在还有痛苦的话,那也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或者说我有着太多的顾虑。”
“我不懂这些,你懂就好了。”童怜不知为何心疼得都要碎了,这么久以来,这是在这个男人身上第一次看见彷徨,也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惶恐不安的害怕。
小水月乖巧的坐着,娇嫩的身体渐渐的化为了朦胧的水雾,水雾在屋里缭绕着。童怜轻轻的一挥手,将水雾聚拢过来后柔声的说:“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尽管我猜出了你想找的是什么,不过别强求,在那个世界里你已经死了很多次了,不要再因为固执而去承受那种痛苦。”
“我明白。”杨存闭上了眼,感受着水的真元灵气柔和而又磅礴的聚集而来。
洁白的真元灵气如烟雾般的缭绕着,聚集着最单纯而又滂湃无比的力量!闭上眼的一刹那身边的一切已是截然不同,不再是那个安详无比的湿地,而是平静无比的悬崖,在各种力量包围下几乎寸步难行的悬崖。
悬於天立於地,天地的最中央,五行的最中央,一个高高在上的地方,却又是一个难以逃脱的牢笼。
“你又来了。”悬崖上,张宝成盘坐着,再次看见杨存时叹息声带着几分的无奈。
“是啊,国师,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机缘了吧。”杨存深沉的看着他,这位三朝国师此时一脸无奈之笑,也不知道他无奈的到底是什么。
张宝成的修为已经恢复了,此时一身素衣依旧仙风道骨,他饶有所思的看了看杨存后轻声问道:“敬国公,你的修为之高确实让老夫都震惊无比,虽然有那贼老道帮你,可你心里早有魔性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等的境界。想来你入魔道也非偶然,或许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这是我与天地五行最后的机缘了。 ”杨存闭上了眼,缓缓的从怀里拿出了黑金天罚刀,似是自喃的说:“国师,五行中我们见过数次却又没那深谈的机会,不过想来你知道我想去哪,麻烦您开一下路。”
“魔道之证。”张宝成看见此时的杨存,楞了楞后叹息道:“你本是在老贼的座下习天道正宗,却因生死轮回之事注定堕入魔道,敬国公,老夫劝你想清楚了。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缘,若是不趁此修行除去魔性的话,你一辈子都无修得天道的机会。”
“我知道。”杨存举了举偶尔有黑色火焰纠缠的天罚刀,面色冰冷的说:“於魔於道无所谓,我只信一个问心无愧,国师无须多言了,你们那些飘渺无常的天道我没兴趣。”
“我明白了。”张宝成站了起来,叹了口大气。悬崖之下的五行世界很是安稳,尤其大乱以后五行世界的真元灵气都不同程度的有所稀薄。在这五个世界里,唯一不受影响就的是土的世界,那里的真气依旧磅礴浓郁,因为那的主人已经强得不受五行的禁锢了。“去吧!”张宝成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面色一凝时手一挥,一道赤黄色的真气开始拔地而起,组成了一个荡漾着特殊气息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