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沁礼也不能强求。”赵沁礼偷偷的松了口大气,马上面色一板,一副极端不舍的样子说:“既然陈老执行告养天年,以陈年对社稷之功沁礼也不能薄待,朝廷的一点心意还请陈老不要推辞。”
话音一落,他就悄悄的使了个眼色,一旁的进良点了点头立刻上前一步,朗声念道:“殿下有感陈老忠德大义,虽於江山社稷之虑实是不舍,但顾念陈老年事已高不敢强留。着,赐陈老二品国公之衔,於家乡处赐良田千顷,黄金百两,白银千两,以供其颐养天年之用,还乡之时着当地知府为其建府划地,立宏学大儒之牌匾,不可有误……”
哗哗的一顿念,赏赐确实很是丰富,其他比起其他告老还乡的老臣好了许多。陈敏阳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听完后摘下头上钨砂放置於地,叩谢道:“老臣谢恩。”
“哎!”赵沁礼摇了摇头,摆出了一副痛失贤良后极端无奈的表情。
“老臣告退了。”陈敏阳并没有过多的言语,面色平淡的退出了殿外,走的时候极是从容似乎一早就料到赵沁礼今天的反应。
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个个瞠目结舌实在是反应不过来。原本都以为老陈这寻死觅活的一出不过是为了为礼部出头而已,没想到今儿赵沁礼开这个口他真的说走就走,而且走得是一点留恋都没有,毅然的决绝。
更让人惊讶的是老温还真是当断则断,还没上朝就把他告老还乡以后的事安排好了,看来他也是不希望老陈这种资历其高的官员再留在朝堂上。一朝天下一朝臣,新皇还没登基就把朝堂上辈分最高的老臣清走,这种事多少让人心里唏嘘啊。
事情闹到这地步,赵沁礼也不知道怎么早朝了,只是喊了一句军情之事着兵部与其他官员共同斟酌上奏就匆匆的走了。老温也是傻眼了,估计老陈这祸害一走他肚子里还准备了一堆的话没说,但皇太孙突然就退了朝让他一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百官们一阵的哗然,陈敏阳的告老还乡无疑是在这敏感的当口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宫门外,马车密密麻麻的停拢着。杨术正要翻身进轿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问话:“陈大人当真是洒脱,红尘名利视之云烟,不知镇王爷可心有所触。”
杨术回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兵部尚书师俊,微微一楞后摇着头不冷不热的说:“杨某愚顿,自然没有陈老那般的胸襟,只不过陈老此时坚决辞官倒是出人意料, 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啊。”
自从当年皇城一战,师杨二家的家主见了面别说谈笑几句,就是打个招呼都没有。说形同陌路那都是好听的,这几年几乎都把对方当作空气一样,即使见了面看都不看一眼。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师俊呵呵的一笑,饶有所指的说:“陈大人不傻,眼下温家有未来天子撑腰,登基时温冲良势必要排除异己。眼下的朝堂之中,除去各位王爷以外就属陈老的威望最高,陈老虽然无兵无权但普天之下谁都不敢怠慢他,陈老此时若不走的话恐怕以后就走不了了。”
“师大人,这话恐怕说过头了。”杨术眼一冷也不搭话,心里有些闹不明白这师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来和自己说温家的坏话。
“是啊,不过镇王爷想来也心里有数。”师俊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说:“陈敏阳大智若愚,借着礼部这事拍拍屁股走人,其他人若是这时候不放权的话恐怕都没好下场,镇王爷,师俊所言字字推心。”“是么,谢谢良言了。”杨术算是客气了,起码走的时候还打了声招呼。看着马车远去,师俊饶有深意的笑着,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马上收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