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关老做了个抱拳的姿势,笑道:“不管三公,还是我家二爷都敬镇王一脉为杨家之首,只是眼下形势如此敏感。王爷倘若是胸中已有干坤,为何不与人示下,三公之列与镇王可是唇亡齿寒的关系,镇王府的倾向难道就不该与三公言语一声么?”
话里话外虽是恭敬,但聪明如杨术不难听出这话已经有些别扭了,感觉上似乎是三公来逼官一样。镇王府与三公已是形同陌路,表面上还维持着一脉之和,可事实上已经没了那种推心置腹的信任。
“老先生,这话,是谁想问的。”杨术一时有些语哽,但还是冷笑道:“如果是你们家那位二爷的话就不必多费口舌了,他虽是杨家之人但毕竟不是嫡系,本王不必给他任何的交代。”
“王爷快人快语。”关老竟然站起身来,拱着拳笑道:“这确实是我家二爷的意思,既然王爷不愿多言的话,那关某就告辞了。”
“送客。”杨术冷哼了一声也不挽留。
“老先生,这边请。”杨通宝看着最后的不欢而散,出於礼貌还是赶紧上前相送。
关老趁着夜色离开王府,杨通宝送客回来以后看杨术还在主事堂内坐着,眉头紧皱不知在思索什么,忍不住凑上前去,难掩担忧的说:“王爷,这人也不知道打哪来的,他的话您不必放在心上。”
“通宝,他确实是杨鸣羽的人。”杨术却是摇了摇头,眼露冷光道:“我认得没错的话,此人名叫关通,幼年修道乃是龙虎山上,可以说是闻名天下的道人。这人修为奇高又博览群书可谓是世之大家,学识之名也是不逊於人,可说是当世少见的博古通今之才。”
“关通?”杨通宝微微一楞,脑子里隐隐有点印象。
这关通不是道士么,这修道之人大多清心寡欲不理俗尘之事,他满腹诗书可以说比起当世任何一位大儒都不逊色半分。早年前一直居於龙虎山道观,后以游学之名行经天下,这十年来渐渐的失去了行踪,不少人还以为这人是得道成仙了,没曾想这种世外高人居然被杨鸣羽收於麾下。
“杨鸣羽啊。”杨术眉头一皱,连这等人才都能网罗到,这位杨家外系的实力直到现在他都难以猜测。
眼下让他心烦意乱的不只於此,三公与镇王越行越远,江南敬国公离经叛道可说是受尽诟病。以他的所作所为不管来日是谁登基断然不会放过他,那时候少不得镇王府会被其连累,因为那么多的不臣之行连杨术看了都感觉触目惊心。
其他二公貌合神离,这位手掌权势的敬国公亦是如此,当江南隐隐已成国中之国时,杨术已经明白自己控制不住他了。这位爷并不似表面般的嬉皮笑脸,他有魄力,更有着让人预想不到的野心和手段。
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竟然成了三公之首?
权势上已独掌江南,在修为上,仅仅半年的时间那如蝼蚁般的三丹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一般。竟然有了可与自己一敌的实力,杨术不敢想象是何等的天赋才有这般的进度,可这样的事着实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王爷,眼下怎么办?”杨通宝问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因为他不曾从这位亦友亦兄的主子脸上看过这种无奈的苦笑。
“看来叔父,野心是真大了。”杨通宝哑着声,似是呢喃的自语道:“眼下你有了与我一战的修为,恐怕你的势力亦与我镇王府不相上下了,叔父啊,杨术真是猜不透你的想法了。”
“要不,我前往一趟江南?”杨通宝试探性的说着,在他的眼里敬国公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敬国公。虽然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传言非议,可说到底这都是杨家的家事,总不眼睁睁的看着第一武家就这么支离破碎了吧。
“把王府嫡系的人马召集进来。”杨术闭上了眼,一脸的痛苦之色。
“是。”杨通宝不敢再问,立刻前去召集府内的好手们,那都是与杨术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以说这批人受到了杨家的养育之恩, 是对镇王府最为忠诚的人。
堂下数百带丹高手集合起来却鸦雀无声,个个面色沉重,却又虔诚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尊主。杨术皱着眉头,声音不知不觉极是嘶哑:“眼下本王有一事要你们全力以赴去办,不容许有半分的闪失,也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请王爷示下。”数百好手纷纷跪地,训练有素的他们并没去想会是什么任务,知道的只是坚决的执行命令。
一卷手抄分到了杨通宝的手里,杨通宝一看之下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的楞住了,面色刹那间是一片的铁青,眉头一皱几乎是忍不住咆哮出声:“可恶啊,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们杨家的祖坟。”
此话一出,顿时四下哗然,众人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杨通宝的话,纷纷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杨术。杨术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咬牙道:“正是如此,所以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列祖列宗的坟墓修缮好。”杨术的肯定让堂下的杨门子弟是惊悚而又愤然,谁都想不到这天下居然有谁敢对堂堂的第一武家挑衅,而且做的更是这种缺德辱尽之行,这等羞辱身为男人即使拚死也不会容得他人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