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礼部的那些人吹得天花乱坠,温家的人在一边煽风点火,上演了一出忠臣拥君的好戏。这过程中起王和镇王始终都没说什么,任由他温家的人搭着台唱大戏,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一声退朝以后两位王爷就各回各家,老实得实在让人有些纳闷。
退了朝以后,身为储君的赵沁礼立刻没了身影,据说他并没有去灵堂吊唁,这功夫也不知道又跑哪疯去了。打听到消息的人无不摇头叹息,这皇太孙也太不像话了,现在这情况都不知道收敛一点,难道他就不怕这些荒唐行径会惹来不孝的非议么。
朝廷压着各地近一段时间的奏折,很多情况百官都不清楚。其他大臣的权利大多在这时候架了空,朝堂上俨然成了温家一派独大的地步,虽然容王的势力也是不小,不过这段时间都是避其锋芒并没有与他们起争执。
此时的容王府内,刘品阳和已是衙司的师爷分落而坐,品着杯中之茶却是品不出半分的醇香。没多时一身素服的容王从屏风后走出,二人刚要起身见礼的时候,容王马上摆了摆手:“都不要拘礼了。”
二人赶紧坐下,容王径直的坐到了主位之上,叹息了一声说:“品阳啊,这段时间我托病不出,顺天府那边恐怕也是举步为艰。我门下的那些官员近日被温家打压得很惨,大权旁落的就不说了,有的甚至是被贬出京或是锒铛入狱,温冲良这是要下死手了。”
“王爷,温家也太放肆了。”刘品阳皱着眉头,茬愤不平:“眼下皇太孙还没登基他就如此张牙舞爪,倘若是等他君临天下的时候,莫不是连王爷他都不会放过。”
“人之常情嘛。”容王咳了一下,苦笑着:“温冲良不傻,眼下朝堂掌权的三位王爷中我最是落魄。定王有个东北大营在手,他不动手的话温冲良也不敢主动招惹他,镇王贵为杨家之首有三公和双极旗的支持,反倒比我这皇家王爷更让他们避讳。”
“王爷。”师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我暗地里查看了近日的奏折,温家的人脉开始大肆的调动,手握实权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京城禁军,乃至九门上下都有他们的人,除了杨家的双极旗他们渗透不进以外,温家几乎控制了京城内外全部的兵力。”
“是啊,兵部还有个师俊,他温冲良动起手来更事半功倍。”刘品阳眼神一冷,咬着牙说:“上次刑部居然敢开了拘令上我顺天府拿人,这事若不是温家指示,给他一百个狗胆他们都不敢招惹到我们顺天府的头上来。”
“镇王那边呢?”容王沉吟了许久,这才嘶声一问。
“依旧没有动静,镇王似乎是想置身事外。”师爷琢磨着,皱着眉头说:“京城这头姓杨的老实的有点过头了,不过江南那地界上敬国公闹腾得太欢了,据说还搞了个什么铸造局还让个洋女人当那的首官。虽是可笑,可在这敏感时候私设衙门,总感觉他似乎是在向朝廷挑衅一样。”
“三公已名存实亡。”刘品阳冷笑道:“成国公身陷西南尚不能自保,两广水灾啸国公一脉元气大伤。眼下只有个不知轻重又嚣张跋扈的敬国公在上蹦下跳,镇王手握双极旗大军,若不是因为他们立场不明的卡在中间,恐怕各派各系也不会如此安稳的对峙着。”
“是啊,杨家这不明不白的态度着实害死人!”容王苦笑着,这事想想真可笑,一位异姓王横插其中,在他的态度没明朗前皇家之人竟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内斗,实在是讽刺。
“王爷,那我们。”刘品阳隐晦的问了一句,毕竟眼下容王的局势也很尴尬。
“等吧,等温家和定王兄谁先动手。”一直病态的容王眼里突然凶光一闪:“我将京城的局势拱手让出,就是为了让温家壮大起来,让他们羽翼大丰会忍不住先行发难,而我们最后的一切都取决於起王弟西北旧部能不能集结起来。”
这话一出,刘品阳放心的点了点头,王爷即使落魄到此依旧有那雄心。可担忧的是他却只字不提曾经交好的镇王,看来想拉拢到杨家的支持是不可能了,他虽能口出雄言,但即使起王真的集结起了西北大营恐怕也不够与其他人一争。
镇王的冷眼旁观对於容王府来说打击更大,如果未来的大乱中镇王选择不依靠任何一派,那也不会有人刻意的去与杨家为敌。这样一来等於三方都有了一争的实力,没了双极旗这支大军的横插一手,反而才能打破这看似平衡的对峙。
温冲良这是破釜沉舟之举啊,既然杨家的态度是谁都不支持,那他即使将信将疑也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他先对容王下手了,眼下老皇帝仙逝,他的权利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在此时动手收拾容王的羽翼是最合适不过的。
定王是外忧,他有兵权在手,他真要反的话打起来那是冲早的事,温家必须有足够的准备才能在未来镇压定王的大军。而与定王相比,远下在京城的容王则是内忧,是睡在枕头边的隐患。
必须顺利登基掌权,到时他才能调集兵马对抗定王。而京城内的容王就成了最不稳定的因素,只要将容王的羽翼斩去,温冲良才有精力大张旗鼓的扶持新皇登基,眼下的容王即使什么都不做依旧是东宫的心腹大患。所以这时老温等不了了,只要镇王依旧坐壁上观的话,这就是对付容王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