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法子已经到了最后的期效。”内里的那个人依旧忙碌着,面色淡漠的看着老皇帝贪婪的模样:“张宝成不见了,那个奇方接下的步骤我们也没找到,这十五年的寿命过后该如何续命,恐怕我们是无能为力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里的小孩在哇哇的啼哭着。只是他似乎充耳不闻一样,抱着孩子缓缓的来到了中间的一个磨盘之前,毫不犹豫的将孩子从襁褓里取出,慢慢的放到了旋转的磨眼之中。
那口石磨的样子很是奇怪,巨大无比,四周雕刻着没人看得懂的奇邪妖兽,不知道所制的是何种的石材。但这时的石磨是一种诡异的红色,有暗红,有浅红,也有浓郁的黑红,被鲜血不知道浸泡了多少年,石磨上下无一不是充斥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那孩子啼哭着,放下磨眼的一刹那,突然就没了那童真又充满朝气的哭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碾碎骨头的嘎吱声,一声又一声,缓慢得仿佛没有停滞一样,只是一听就让人感觉到骨髓都一阵阵的做疼。
没多一阵,四周回荡的声音消失了,剩的依旧是让人窒息的平静。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几个烛台闪耀着昏暗的灯光,托着烛台的雕刻像是一具具的屍骨,死像凄惨,本是死物但那张开的血口仿佛发出了在耳边连绵不绝的凄叫。
石磨的下口,开始有秫秫的声音传出,没多一阵液体流动的声音就格外的明显。新鲜的血液,还冒着热气的血液缓慢的流出,如是流水般,还可以看见血液的流淌中散发着带体温的热度。
粘稠的血液缓缓流下,先前那人面无表情的拿来了一个海碗,乘住了那新鲜的血液。他面色淡漠没半丝的动摇,仿佛刚杀死的不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而是一只本就该死的畜生。
这时,老皇帝的喘息已不再粗重了,将已经空了的海碗往旁边一丢,抆了抆嘴边残流的鲜血,红着眼说:“这方子已经撑不下去了,十多年前,我以自己的亲生子为祭续命,过了十五年饮人血为活,若是这时死去的话朕不甘啊。”
“皇上,贪慕虚名害死人。”内里那人冷笑了一声,口吻毫无敬意:“我确实是有法门一举颠倒杨家和师家的风水叫他们不出十年就断子绝孙,可您贪图明君之命反而是束缚了自己不敢肆意而为,眼下你的儿子们马上就内斗起来,恐怕他们早就把你当成死人了。”
老皇帝满是皱纹的脸上刚有几分的舒缓,又是一变有些沉重,嘶着声几乎癫狂的说:“你身为冥敬处凶术之首,有这夺人十五年寿命的手法实在是了得,朕不惜杀了自己的亲生子得延天寿,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轻言放弃。至於杨家,找不到个天下人信服的理由朕始终没办法除之而后快。”
“是么,朕上果然明断。”内里之人笑得有几风嘲讽,停下了手里的活,阴阳怪气的说:“那圣上,什么时候对我们杀人灭口也说一下吧,最好是有那一口断头饭吃。被您囚此数年,老夫这些时日可是滴酒未沾,临死之前朕上是不是也对我们来个皇恩浩荡,让我们师兄弟死的时候也能自在一些。”
话音一落,那二人癫狂般的笑了起来,放浪形骸一点都不尊敬这当世的九五之尊。说起死的时候他们很是麻木,笑声更似是在嘲笑,嘲笑老皇帝的怕死,嘲笑他欺世盗名却又道貌岸然的行径。
“放心,你们的日子也不多了,朕到时会让你们死得舒服。”老皇帝也不恼怒,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就走了出去。
“谢主隆恩纳……”那二人又哭又笑几乎癫狂,回荡的声音入耳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书架缓缓的合上,再次将那满是腥臭的空间封闭起来,任谁都想不到这里边是另有干坤,而且是那么不堪入目。回到了龙床上,老皇帝盘腿而坐歇息了好一阵,面色这才微微的回复了一些红润,嘴内的血腥味还在回荡,只是他并没感觉半分的不适。
当身体的抽搐和虚弱渐渐消失的时候,老皇帝眼里微微的露出一丝凶光,马上又闭上了眼定下神来盘坐着。深吸了一口大气之时,原本很是平静的房内突然有一些诡异之极的波动,这波动似是水纹一样,细微但又磅礴得让人震惊。
平稳之中,刹那间这奇怪之极的波动蔓延开来,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那无声无息的波动。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在这缓缓的呼吸间频率奇异,但却有着与他的苍老格格不入的劲道。“凡人之行,无缘得五行者聚八丹化羽成仙,九丹而成者有与天地一斗之地,不死不灭,永生不息,具天地之灵气,脱六道之束缚,颠峰也。”“这一切,都是您教我的,徒儿虽勤於,但不敢忘了您教我的这一身本领。”老皇帝喃喃自语间,眉头隐隐的一皱,身上一直收敛的真气顿时排山倒海般的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