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白堂,时大夫的堂号啊?”人群里又是一阵哗然。
尽管都知道这高家善堂每日来布施的都是各地的名医,不过时敬天是杭州的杏林高手在这一带是声名在外。尽管这答案早就在众人的预料之中,但一听到高成白堂的名号时不少人还是啧啧称叹。
这高家善堂,高字头,成字辈,看来这都是一个辈分的啊。近一个月了都是这成字辈的人在施粥,暂时还没听到有其他的字辈,不少当父母的都隐隐动了心,想问一下这高家善堂的药堂还收不收学徒了。
这年头的学徒就是管一口饭吃,干着活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比起工匠或者木匠之类的苦累活儿,这学医可就轻松多了,不仅受人尊敬而且还能多赚些银两,在这年头可谓是黄金职业啊。
高家的善堂门下全都是各地名医,倘若随便投了哪一个堂号当一个学徒,那可以说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为人父母者虽不愿孩子远离自己的身边,可要有这么好一个机会的话,他们自然也希望孩子不要和他们一样,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高成白堂的伙计们个个昂首挺胸,说起这堂号的时候是自豪得很。毕竟高家开堂号不久,他白木恩同城为医得了个高成济堂时可是威风八面的,白木恩虽然为人和善不过那段时日也难免有几分的嚣张。
他那牌匾是刘奶奶亲自赐的号,身为弟子的白木恩是高兴坏了,也不知道是急於炫耀还是出於虚荣。天天这宴请的帖子就下个不停,老是邀其他师兄弟去寒舍一聚,话语里虽然谦虚的表明是相聚一聊,不过谁不知道这家伙的得意啊。
光那帖子的落款就晃得别人眼睛发绿了:高成济堂,白木恩。
多了那四个字,字字如针刺一样让其他人难受,尤其是同城为医的时敬天更是难受。每每路过白木恩家的药堂时心都酸得要命,一个大男人就为了这块牌匾吃起了横醋,可那时刘奶奶还没明确赐号,他也没办法换上一块新的牌匾。
刘奶奶过世以后,这高成济堂的牌子就成了她唯一赐号的,白木恩心里的得意可想而知。哪怕是其他人日后也有了名号,但祭拜先师的时候谁有他高成济堂的人威风啊,光是恩师亲赐这一点其他人就没法比了。
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弟子心里的醋意可想而知了。
不过前段时间高家的后人回来了,伙计们虽然没那个福份见到但也清楚。那位风华绝代的高家后人回来后不少就召集了刘奶奶门下的众徒,开始为所有的徒弟一一的安排辈分和字号,意在将高家的名号传承下去。
这辈分一个成字辈,大家平起平坐没什么可争的,可争的就有只有那一个字号了。这个字号看似小事但在不少人的心里那可是极有分量了,不仅代表着在师门里的地位,更可以说是对他们医术的一种肯定。
小小的一个字可是内有干坤,取的时候讲究得很,在字义上稍有偏颇那可有着天壤之别。
白木恩是稳坐钓鱼台,有高成济的牌匾高挂,哪怕是在说出天大的道理他照样是门下弟子中的佼佼者。
高怜心思索了许多,为刘奶奶门下那一个个年近半百却又因此争风吃醋的老男人一一的定好了字号。大家的字号大同小异没太大的差别,没那偏袒之心倒没引起多大的矛盾,起码做到了让人认可的公允。
只是在杨存的提醒下,她才记起了还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人物得重视一下,而且这头一辈的字号可以取得更有寓意。
当下高怜心就将刘奶奶的名讳刘婉白三个字拆开, 分别书高成刘堂,高成婉堂,高成白堂三个牌匾,准备指给刘奶奶门下德行兼备又能妙手回春的杏手。
这下可是闹起了渲染大波,不少的弟子纷纷上门索要,谁都希望能得到恩师名讳做字的殊荣,那对於他们来说是无上的肯定,这是一份让人日思夜想的荣誉。
白木恩那时就坐不住了,马上就酸味十足的说用恩师的名讳做字号,不是有德之人恐怕就侮辱了恩师的美名,会让先师九泉之下也难安。
白木恩比较木讷,这嘴也比较笨,为了同门之谊说得倒算婉转。不过谁听不出来,他就差破口骂娘了,就这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家伙也配?
这些老男人间互相的争风吃醋实在让人难办,在这样的情况下高怜心有些手足失措了。毕竟她不擅於处理这种人际关系,尤其是在这些老男人的面前,尽管她顶着个家主的身份但实际上还是很嫩,她也知道在这些人心里奶奶的分量何等的重,稍微安排不慎的话甚至有可能导致师门分裂。另一个更重要的是,要是处理不妥善难以服众的话,那她这个家主哪还有威严可言。在高怜心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杨存无奈的唱起了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