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这时只剩两人在,杨横依旧满心的忐忑,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噩耗让他依旧惊慌不已。他心狠手辣哪怕是杀兄夺权也在所不惜,可眼下权利到手却要面对这种绝后的可能,这对他来说无异於是个摧毁性的打击。
暗地里迫害他的人是皇家,在传说思想的灌输之下,是选择隐忍还是报复,这几乎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杨存眼下的情况也是如此,报复?难道是要起兵造反么?若是选择隐忍的话,又该怎么面对自己臣子的身份,还有列祖列宗无法安息的凄惨。
隐忍,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继续以一副忠臣的心去面对朝廷。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更何况两人都不是那种愚忠的人,皇家猜忌了百年,哪怕是杨家表尽了忠心恐怕也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二人坐在了酒桌上大眼瞪着小眼,短短的一瞬间杨横的眼里已尽是血丝,心事重重的打击之下脸上不知不觉爬上了一层油腻。楞了良久后突然一把抓起了酒壶朝着嘴里猛灌。将那一整壶的酒水全喝了下去,又呛到了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一阵子,他这才忍着喉口火烧般的难受,面带犹豫的痛苦,嘶哑着问:“叔父,您做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杨存也是满面无奈,苦笑着:“我一开始知道这事也是惊呆了,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而行。短期内只能装作不知道了,可按这趋势未来皇家依旧少不了对我们暗地里的图谋,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能不防,尤其是那些御赐之物。”
“叔父所言极是。”杨横面色已经隐隐狰狞,拍案怒吼着:“枉我杨家尽忠了百年,本以为这幼子多夭折乃是杀戮过多的报应。没想到呀,这一切居然是皇家在恩将仇报,可恨那么多孩子被害,连先祖的坟墓都被挖开了,皇家这是要我杨家绝后不说,还要我们的先祖死了都不得安息。”
杨横这话带着难以控制的火气,或许是心里的恨越发的浓郁他已经压制不住了,开始说出那些平日里他想都不敢想的大不敬之言。
在京城受袭的时候,每天都是御膳御酒的享受着,以杨门国公的身份享受着皇上的恩宠。那时还飘飘欲仙,陶醉於皇恩浩荡的恩宠之中,谁知道那种恩宠却是伴随着阴谋和迫害让他身中绝后之毒,杨横现在越想越是发恨,恨不能给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御赐之物,对於臣子来说那是无上的恩宠。谁又会想到皇家赐的东西里有这惊天的阴谋,自古又有几个臣子敢对御酒进行毒检,或许普天之下都没人有那份胆色,更何况是一直蒙在鼓里以为受尽了皇宠的杨家。
杨家的人谁都不曾去怀疑过皇家的赏赐,因为在所有人的心里身为百年第一武家的杨家为了大华付出了太多了,多少先烈战死沙场简直是数之不尽,皇家再怎么恩赏都是应该的,也是应得的。
就是那一一份杨家引以为豪的荣誉,引来了猜忌,引来了忌讳,更引来了这一场让人心灰意冷的灭顶之灾。
杨存细抿了一口酒水,感觉着入口的酸涩,摇了摇头说:“你先不必动火了,眼下你最需要的是回去仔细的想一想。皇家对我杨家手握兵权的事忌惮已久,如果这次任你在广东顺利的收拢啸国公府麾下的势力,那你必须得考虑一下有没有勇气去承受接下来皇家对於你或明或暗的打压, 朝廷绝不会容得了你在广东将势力巩固的。”
“杨横明白了。”杨横面色阴晴不定,明显也是开始考虑到了这个即将面对的问题。
夜已深,稍微的攀谈了几句,杨存出於心里的疑惑也是稍微的打听了一下二叔的情况。杨横倒是没多想,在他看来这二人是叔侄关系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顶多就是杨存不知道一些细节而已,当下了定了定心神徐徐道来。
尽管杨横说得很是轻巧,不过杨存越听越是心惊,二叔的海上贸易居然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瞒天过海的做到了那么巨大的规模,与自己一开始的猜想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朝廷一直实施海禁,闭关锁国严禁所有与外番贸易,这种做法确实是最不可取的。要知道贸易是自古以来经济繁盛必不可少的一个手段,不只是近在咫尺的东嬴,琉球,乃至是周边的越南和其他的国度也开始进行小规模的海上通商。而他们最渴望的贸易对象莫过於是处於中间地带又地大物薄的大华,如果通商得以成功的话那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数之不尽的财富。谁都知道中原物产丰富,各种货品琳琅满目可以说在技艺上已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每个有眼光的商人都不会放过任何与大华通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