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座外貌普通的道观,可在眼里它无规则的扭曲着,化为罗森万像,化为天地两仪,化为五行相生相克的奇道,亦有天地阴阳无上的玄妙术巧。
杨存脑子嗡嗡做响,一刹那太多东西涌进了脑海里,无数的幻相开始不断的出现,演化成难以参透的玄机。在整个人几乎要崩溃的一瞬间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软绵绵的晕厥过去。
“修为不够却能窥出个中奥妙,贼老道的徒弟确有几分天赋。”张宝成略带惊讶,定过神后带着昏迷过去的杨存进入了道观之内。
小小的道观内朴实无华,神台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供奉任何的神明,空荡荡的一片显得很是诡异。张宝成坐於蒲团之上打坐静观,那沧桑的脸上洗去了一心求道的执着,反而多了一重淡然自得的飘渺。
“醒了?跟我来吧。”张宝成猛的睁开眼来,径直的朝门外走去。
靠,这什么妖怪?装睡他都能一眼看出,那要是装死呢?杨存不得已,赶紧睁开眼有些踉跄的跟了过去。刚才确实脑子发乱晕厥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本能的警惕让杨存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选择继续装睡想观察一下再说。
毕竟张宝成其人本身就诡异颇多,牵扯到了五行之乱也是错综复杂,贸然的和他一起到这个奇怪的世界来本身就是一种冒险。这段时间面对这些天地之力杨存感觉自己太过於脆弱了。
事事都被牵着鼻子走极是被动,这种被动的感觉在心里压抑久了很是不爽,杨存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抗拒着这种无奈的状况。与力量的对抗么,这种软弱无力让杨存开始贪婪的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走出了道观,奇怪的是外边没看到进来时看到的那些围墙。道观的中心是一片朴实无华的空地,细的一看杨存冷汗都下来了,根本没有来时那个石台小路,这座道观四周竟然都是悬崖,根本没有可供来回的路。
无道居於天,乘雾而来,驾云而去,仿佛是传闻中的仙境一样。
“惊讶?”张宝成饶有所思的看了杨存一眼,缓慢的脚步走到了悬崖之边。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走进的一刹那空无一物的半空中突然冰霜四起,冻结的嘎吱声中冰雪融合瞬间制造了一条冰制的台阶。
“进者,见缘,这是每个五行之灵都抵抗不了的规矩。”张宝成说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似是故意要让杨存看到一样,饶着悬崖边缓慢的行走着。
每个悬崖下的景色都截然不同,走过那荒芜的沙石大漠,道路是一方长长的石墙。走到那翠绿丛生的地方,一座缠满了藤条的吊桥孕育而生。当下边全是兵器和金属的时候,通向那里的道路变成了金光蔓延,十分虚无的一片杀气。
一圈走下来,唯有那一片火海在他走过的时候没有为他架设出一条可供通行的道理。见杨存有几分的疑惑,张宝成笑道:“五行之灵,唯有阴火新生,不涉异数亦无主无灵,是何机缘还未可知。”
“这,这是?”杨存瞠目结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感觉就像是五行之灵的中心一样。
“这是属於我的牢笼。”张宝成看着悬崖下各异的景色,有些深沉的叹息道:“我为了还尽因果扰乱了天数,肉身在天道的制裁下已是灰飞烟灭,天地最终给於我这一方的净土。说禁锢也好,说囚禁也好,自此我不能走出五行之灵的世界半步。”
“即使你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杨存在旁小心翼翼的问着,面对着这玄之又玄的天下第一人,哪怕是他皱一下眉头杨存都会本能的惊慌着,紧张着。
“然也。”张宝成肃然的点了点头:“以后我的魂魄不能现於世,亦不能再有属於自己的肉体。我冒犯了天地之威,它们决定将我永生囚禁在此,除非五行之乱尽归於尘土,否则我只有一心向道得那无上之境才有超脱的可能。”
杨存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宝成一死骗尽天下,而后又手刃第一爱徒肖营,他机关算尽开始参悟五行之变数,凭那天下第一的修为亦有所得。自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似乎已经算尽了所有的东西,虽然无法知道最后的时刻他为什么会选择放弃,但对於杨存而言,无法听着他的三言两语就简单的选择信任。
“敬国公,坐下。”张宝成示意杨存来到那冰天雪地之前,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是在琢磨什么。
杨存不敢有违,如果说张宝成要杀了自己,那逆天的八丹之境只要稍一出手自己马上灰飞烟灭。他可自由的来往於五行的世界里,恐怕大开杀戒时没人能是他的对手,面对这种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杨存感觉自己很可怜,可怜的想拒绝都找不到一个有力的理由。
坐於悬崖边,居高临下去看去腿有些颤抖。底下的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面,那雪花漫天中似乎有些别样的灵动,总是让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感悟。杨存眼一闭盘腿而坐,心里忐忑的想着这老妖怪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俗话话老而不死即为贼,这家伙是老得死了成了精。杨存心里恶侃着,只是不知道这仙风道骨的皮囊之下,是否与贼老道一样有着那好吃懒做的恶习。
“心无杂念。”脑海里响起了张宝成的声音,瞬间把杨存吓了一大跳,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杨存惊得满脑门都是冷汗:“小子,可知普天之下无人敢对我不敬,就算你师傅前来了也不敢与我蔑言。等老夫料理完此事,少不了你的皮肉之苦。”
张宝成慢慢的站於杨存的身后,手指轻轻的点在了杨存的天灵之上,一股柔和之级的力量慢慢的顺着那手指逆流而下,瞬间杨存难受的哼了一下,因为那强悍的力量进入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