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不懂!”童怜俏面顿时一红,咬着银牙不知该如此解释。说是情郎,他现在却与别的女人同生共死,即使羞怯的想辩驳几句,可一听杨存会没事她心一宽也无暇去解释了。
“大道玄机,你母亲没传承给你,就是不愿意害你。”张宝成慈声的说:“菩提鼎终究是一切因果的开始,五行之灵因它而异变,金从主杀之灵变得生性残暴囚禁魂魄,水之灵演出了真幻双相,闹至火之灵注定生出了阴阳,这一切的变数都将在这里终结。”
“罢了!”张宝成叹息了一声,眼看着那纠缠越发的剧烈,马上肃声的说:“你什么都不去理会,这一切的因果,你的父母早已经为你算计好了。眼下就等他们安然无恙,到时你还得随我走一趟。”
“去哪啊,前辈?”童怜好奇的问着,此时心里怪怪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本能的警惕,猜想着眼前这个世外高人是否别有用心,反而是发酸自己走后这二人会在此亲亲我我的,享受劫后余生的二人世界。
“去得到你命里牵扯的机缘!”张宝成的神色有些落寞,声音嘶哑着说:“我与你终是有缘,最后的这一身修为老夫想传给你,帮你圆了与水之灵的缘分。”
“可前辈,我有师门了。”童怜一脸的为难,但也难免心动。张宝成的修为,号称天下第一人的三朝国师,有了他的力量恐怕连那贼老道都望尘莫及。
“无妨,我与令尊师出同门,你不算拜於我的门下。”张宝成说这话的时候面色一阵的苦涩。
师门么,为了怕因果牵连不能骨肉相认,能唯一把她留在身边的只有师徒这个名份了。师妹当年或许心里也痛,面对着这个的孩子不能抱起疼惜,又不能听她牙牙学语的唤一声爹娘,这种折磨她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多谢前辈。”童怜权衡再三,还是难挡这份诱惑。毕竟刘奶奶的谎言已经先入为主了,所以她也没去担忧眼前这个世外高人会加害自己。
猴王静静的在旁守侯着那柱白光,回头看了看张宝成一眼,那眼里的意味很是深沉,深沉得就像是在看刘奶奶一样。
对视一眼,张宝成苦涩的笑变得有些欣慰,肃然的他向猴王点了点头,彼此间隐隐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即使曾经相对为敌,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或许谁都没了那贪恋所谓力量的心,心内的贪婪,早被打击得支离破碎了。
白色的光柱在一点点的减弱变小,那冲天的气息也从暴躁中变得安定下来。巨树在这一刻仿佛焕发了生机一样,树枝上的叶子开始繁盛的长出,翠绿的一片充满着让人感觉惬意安然的宁静。
一直缠绕的双龙此时也一起安静下来,在几乎沉睡般的安静下巨大的龙身慢慢的被那白光所融合,仿佛在这一刻它们已经完全属於这个世界,又或者它们虽然身为水火之灵,但这里却是它们真正诞生的地方。
“终是有个结果了。”张宝成面色凝重,也是松了口大气:“水演真幻,火生阴阳,这菩提鼎一手演出的变故,终於还给它了。”
火生阴阳,阳火葬於菩提鼎,半空中那黑色的阴之火徐徐的燃烧着。
悬崖外,黑暗的夜空中,消失了不知多久的繁星明月不知何时出现了。羁押八丹的白光消失不见,老道站起身来,狼狈的拍了拍天上的泥土,捶了捶老腰后苦笑着:“师兄,你还真算赢天数了,没想到短短的一刹那你就悟了这么多,也准备了那么多。”
“斩断因果,哎!”老道叹息一声,一边悠哉的远去,一边感慨着:“天机算尽,最后竟然算不过一个凡人,有趣,有趣!师兄果然高深莫测,五行之灵自此回归初数,再也不会为祸人间了。”
白色的光柱吸收了阳火和幻水二龙后开始变得安宁无比,那闪烁的光芒已尽是柔和。张宝成闭目感受了一阵,这才慈声的说:“好了孩子,我们也得走了,这里的因果已经斩断了,老夫带你去得到你的机缘。”
“可是,他们还没……”童怜欲言又止,望眼欲穿却也看不见那让人发恨的身影。
“不用担心,你的情郎福大,没事的。”张宝成慈祥的一笑,就像是个逗弄儿孙的寻常老头一样,哪还有那超脱尘世的风范了。
“我,我和他,没有!”童怜顿时俏红熏红, 娇羞无比的低下了头。
“猴王,东西在你那吧。”张宝成说话的时候,未见抬手,身旁边已经出现了一面镜子般纯净的冰壁。
九尾猴王点了点头,手掌张开以后,掌心赫然是两道纸符。
“等他要走的时候,再交给他,这也是欠他的一份债。”张宝成末了,叹息一声:“可惜了,这孩子的命数我已经算不出来了,但身为杨门三公之一,注定未来的日子不得安宁。只知道他多一些福份保全自己,莫要让枕边之人垂泪担忧。”
留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张宝成就带着恋恋不舍的童怜走入了那冰壁之内。
萧九被金刚印带走了,赵沁宏被自己的火龙吞噬,张觉被冰龙吞噬。张宝成这个将天地一切算尽的半仙带着牵引这一切机缘的童怜也走了,这世界只剩那白色的光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可惜了,少了那至交之人的陪伴,这世界终究有些冷清。猴王抬头看了看天,闭目感受着这个在破碎之后涣然新生的世界。安静,祥和,仁善,一切恢复回了一开始那样,就如同这个世界未曾有人踏步之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