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啊!”张宝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满面的颓废,有气无力的说:“我并不是贪图皇家的荣华富贵,只是之前我无道之时欠了他们天大的恩情,无奈之中做这个国师不过是想还了这个恩情斩掉俗缘,没想到会越牵扯越多,最后机关算尽依旧逃不了俗尘的枷锁。”
“有了天道奇书又如何,我们始终摆脱不了世俗的纠缠。”老道叹息着:“我不行,你不行,师妹也不行,我们全被冥冥中的因果捆绑着,修为再高终究是俗人一个。”
“唯有你那至交好友已经证了大道。”张宝成也是感慨着:“百年来他隐居山中未有因果缠绕,结尽善缘功德一心向道,终是我们之中天根最高之人。”
“你也知道了!”老道欣慰的笑了着。
事尽道明,眼下都是沉默的尴尬了。良久以后,张宝成才嘶哑着声音开口,几乎是决绝一样的说:“老贼,事已至此,怕是我已经没了那追天问道的可能!相交百年,有一件事我想求你。”
“又是因果,又是牵扯!”老道自嘲的笑着,空背了个骂名那么多年,眼下还要做这老好人,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师妹当年欠下太多阴德,我会替她还的。”张宝成声音里带着疲惫:“你那个徒弟,我没办法还那份恩,有些事我会告诉他,当作的一种弥补吧。至於我和她的女儿,我已经不敢确定会不会这些孽事会报应到她的头上,所以我还是必须把这件事做完,到时大道得证我会散去自己三魂七魄还了这个因果,将她们的罪业还清,以求上苍不要怪罪於她。”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宝成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语气肃然:“国师之尊,三朝数十年,我有积功德但也有所亏欠。命中注定会麾下还有三个人杰为徒,你虽然一直隐世不出,不过想必你对他们也知之甚祥吧!”
“略知一二!”老道点了点头。
大徒弟肖营,号称天赋最高,参悟六丹之境已是天下难寻的高手。不过其实另二人天赋比他还高,修道时间不长却已是有傲人的五丹之境,只是这两个逆徒一个夜盗金刚印,一个又夺了万生锁,做出这些有背师门之事确实让人唏嘘。
“那全是我纵容的!”张宝成冷笑着:“我这些徒弟天赋高不错,不过也都各有所贪,那时我散尽七丹之力圆寂,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圆寂之事?”老道一开始也有点困惑,不过马上又释然了。
假死,真死,真假相混难以分辨。或许有人觉得他是假死欺瞒天下,不过老道心里有数他那时是真死了,魂魄入了阴门,也窥了六道轮回才复生人间。他有自己的法门,个中坎坷想必不足为外人道也,死后复生是无奈之举,为的只是脱离天道的禁锢。
天地有定,凡人只能得五行其一,修为再怎么高到底是肉体凡胎的世间之人。张宝成也是无法脱俗,可他窥探到的天机却是要证大道必须拥有五行中的两灵,这彼此冲突的约束让他想尽了一切办法经历生死改掉命数,唯有那样他才能破除这个瓶颈。
不知道他是有何妙法复生,不过当时之死却是真死,散去了七丹之境的内力。在死亡的那段时间里他确实没有任何知觉,以致屍体被辱,门下大乱的事也全都不知道,这才有了之后这些冥冥中的牵扯。
“赵沁宏,他自小性子孤僻阴毒!”张宝成唏嘘道来:“王侯子弟,总是有自己的小心计!自小我就悉心教导他,更是不惜以我的真气拔苗助长,使他在青涩年华有那冠绝天下的五丹之境。本以为这样能还皇家的一个人情,谁知他贪心不足盗走了万生锁,行此逆事注定师徒缘分已尽,他终会死在老夫的手上。”
“肖营呢,他是你杀的?”老道沉默着,对於张宝成没有人情味的谋划实在不敢恭维。
“没错!”张宝成面色很是痛苦,又有些愤怒的说:“肖营虽然贪权暴躁,可始终是我最为倚重的长徒。我倾尽所有给了他这一身的修为,也是想日后能把衣钵传给他,甚至天道奇书我也可以传给他。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那时竟然有眼无珠,将这穷凶极恶的逆德之贼引狼入室,差点连老夫都被他算计了!”
原来那时肖营被困金刚印后自暴六丹内力全失受了重伤,宫里虽有灵丹妙药滋养,只要好好养上一年他也能回复当初的修为。可在见识过五行之灵的威力后他心里的贪念已经大起,根本没耐性再等待下去。
六丹之境虽然已经让他傲视人寰,可人一但有了新的认知欲望就没满足的地步!师弟林管不过是区区五丹而已,以他的修为盗取金刚印后连驾御的能力都没有,可他任由金刚印暴走后却困住了那么多的强者,甚至逼迫得自己必须自暴内丹才能逃出生天。
年纪轻轻的镇王已是六丹在身,手握五行之一的土更是强绝无比!土之灵的暴动摧毁了金刚印的禁锢,即使那时镇王身受了重伤可又那么快就恢复了,肖营并不是无知之人,只是稍一琢磨就知道镇王并未出尽全力,他那一击不是他全部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