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行军更加谨慎,每天早上出发,下午就驻营,同时派出一千骑兵在夜间值守。
不过猛子的到来让郭宋心中更加稳健,白天猛子可以高高盘旋在天空,基本周围二十里内的敌情它都能发现,它被丰州军将士封为斥候大将军,不是没有道理的,看样子它准备在甘州继续扞卫自己的荣耀。
不过薛涛对它抛妻弃子不负责的行为始终耿耿於怀,到现在还没有理睬它。
“为什么使君一直认为马匪会在秦州和渭州交界地带袭击我们?”张谦逸不解地问道。
郭宋微微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明白斥候情报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们一共十六次袭击商队,其中十四次发生在秦州和渭州之间,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两州官府可以互相推诿,这其实是党项人的一贯作法,党项人还有一个特点是,一旦发现形势不对,立刻做缩头乌龟,说明他们还是比较谨慎,他们肯定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寻找机会,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来袭击我们并撤退。”
张谦逸又问道:“使君觉得党项人一定会袭击我们?”
郭宋点点头,“他们一定会!”
“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运送的两万套兵甲以及大量弓弩、盾牌等军事物资是他们最渴望的东西,但他们很难有机会,虽然我们知道党项人可能和朱泚有勾结,但朱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兵甲输送给党项人,但朱泚一定会把我们运送兵甲的情报告诉党项人,党项人面对这个难得的机会,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
“但党项人毁了陇右商道,朱泚不是在自作自受吗?”
“朱泚被冷冻在京城,很快就要调离陇右了,陇右节度使将由马麟接任,据说朱泚和马麟关系十分恶劣,不排除朱泚是在给马麟上眼药。”
张谦逸轻轻点头,他显然认可郭宋的分析,但他还有些疑问,他沉吟一下又问道:“使君觉得党项骑兵怎么会在陇右道出现?”
郭宋淡淡道:“昨天之前我一直认为党项人是想把商道北移,但很多年前,党项人同样毁了北面的商道,有点自相矛盾,但我今天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党项人会不会和吐蕃人勾结了,吐蕃人想打通北上通道,党项人失去了薛延陀的支持,目光又转向了吐蕃。”
“很有可能!”
张谦逸立刻反应过来,“吐蕃和吐谷浑人翻脸,没有了吐谷浑人在陇右替它兴风作浪,那么吐蕃转而支持党项人就在情理之中了,党项人破坏陇右的商业和农耕,对陇右军影响很大,长此以往,会削弱陇右军的战斗力,这正是吐蕃人所期待的,可惜朱泚还是太愚蠢,看不透这一点。”
郭宋却知道朱泚并不是愚蠢,而是野心太大,他何尝不也是在利用党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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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辎重队走出了陇山谷道,进入陇西丘陵的茫茫无人区,他们将走六天抵达渭州的襄武县,在那里和渭河上岸的辎重队汇合,一起前往兰州。
就在辎重大队刚刚走出陇山谷道,立刻便被马匪派出的探子发现了,他们将消息通知隐藏在北面的主力队伍。
这支马匪确实是党项人假扮,一共有一千二百人,由一名千夫长统率,正如郭宋的判断,党项人确实和吐蕃人有了勾结,但双方又互有顾虑,吐蕃只是口头上支持党项人在灵州建国,却又拿不出真金白银支持,党项人也不愿意真的为吐蕃卖命,派军队攻打陇右,假扮成马匪抢掠陇右便成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党项人已经抢掠陇右一年多,抢到了大量财物和女人,他们甚至在陇右有了自己的根基,就在秦州和渭州的接壤处有一座青牛山,又叫小崆峒山,这里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党项人就在半山腰上修建了一座营寨,用来屯放抢掠来的财物,抢来的女人也成为他们发泄兽欲的工具。
上午时分,党项人首领拓跋通接到了探子送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