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跟在他身后潜伏的几百名军士,哗啦哗啦钻出水面,上身,高举着战刀,个个神情振奋,像一阵风般的向敌营杀去。
两军甫一照面,清脆的刀剑撞击声不绝於耳,高酋和李武陵冲在最前,二人手起刀落,刷刷连砍数名突厥人,血腥四溅,杀气腾腾。
这营里的胡人本就只有五六百号人,其中还有大半是吃了蒙汗药、泻药和春药的,神智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战力还不如平日里的三成,如何是凶神恶煞般冲过来的大华将士的对手。这一番冲锋,顿时将胡人临时组织起来的队形冲的七零八落,数百名突厥人身首异处,鲜血染红了湖水。
突厥人如此不经打,却是大华将士们从未见过的,仿佛所有的怒火都要在此刻发泄,数百名勇士兴奋的脸都红了,霹雳怒吼着勇往直前,刀砍枪挑,眨眼之间就*近了突厥人的中军帐篷。
那领头的胡人站在帐篷前,叽里呱啦的暴跳如雷,手中马刀疾速舞出一片雪光,率领手下五六十名残余的突厥骑兵拚死抵抗着。
“跨立户新杜嘎!”那胡人的带头大哥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对面营中便猛地冲出二名突厥人,身形彪悍、披头散发,狂叫着马刀挥舞,直往马圈退去。
胡不归急喝一声:“他们要逃跑!弟兄们,杀啊,绝不放走一个胡人!”
数百将士血性迸发,汇成一道激越的洪流。呼啦就朝残存的六十余胡人冲杀。胡不归虎吼着,一刀劈开身边胡人的脑袋,甩开大步,往那马圈里地胡人追赶。
退入马圈的两名胡人身形矫健。猛地翻身上马,一扯骏马缰绳,那骏马嘶嘶长鸣,便要跨蹄疾飞出去。
“哧!”“哧!”
尖啸声中,两只流矢疾速射来,快如天边坠落的流星,直直往马上胡人的喉咙而去。
“啊——”长长地惨叫响起,这箭矢就像长了眼睛样,正中两名突厥人喉结。二人眼睛睁得大大,无声坠落马下。脖子里竟连一丝血腥都未溢出。
“好箭法!”林晚荣长笑一声。
“冲啊,杀死突厥人!”自外围迂回而来的八千将士,狼般吼叫着。像是汹涌的洪水激流涌入,将剩余的突厥人团团围住,无数雪亮的军刀齐齐向他们身上砍去。
突厥人的凶悍果然名不虚传,眼见生还无望,聚集在中帐外的五十余胡人突然整齐一声大吼。仿佛发情的野狼般,双眼赤红着向外冲来。
“为了千千万万死去的同胞,兄弟们。杀啊——”李武陵一声嚎叫,瞳孔放大,脸色惩的发紫,数千名将士围住个圆形,无数地长枪带着呼呼风声刷的朝前疾刺。
“呃——”惨叫声中,战场突然一片死寂,时光仿佛就在此刻停住了。五十余名胡人的身体,被数千只长枪捅穿,扎成了马蜂窝。他们挣扎着。眼睛睁大,口角鲜血汩汩,任长枪扎穿身体,拚命地向前挺进。咣当咣当声中,雪亮的战刀摇晃几下,纷纷坠落地上。
将士们紧紧咬牙,拚命喘气,他们将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长枪上,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无数死去的亲人、战友、兄弟地面颊在他们眼前缓缓浮现,熊熊火火燃烧在所有人胸膛,无边的杀气直冲霄汉。
“呸——”李武陵脸上闪着凶光,狠狠吐了口血水,刷的一声迅速收回长枪,一具突厥人地屍首直直摔下,无声无息扑倒在他面前,血光四溅。
“爹啊——”李武陵忽地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嚎,手中长枪丢落地上,缓缓跪倒在地抚面大哭:“孩儿给你报仇来了!爹啊,你看见了吗?”
他这一声啼哭,顿叫所有人眼眶都红了,这生生的一幕,便是无数流离失所的大华边关子民的写照。
“小李子,起来吧。”林晚荣叹着气扶起他:“你爹是我们大华的英雄好汉,无数将士敬仰爱戴他,你可要把身子挺直了。”
李武陵点点头,默默抹了眼泪站到旁边,脸上现出一片坚毅,高酋搂住他肩膀小声宽慰着。
“禀告将军,此战共歼灭突厥骑兵五百六十八名,生擒十二人,缴获突厥战马九千七百六十六匹。我军阵亡十八名兄弟,伤三十三人。”胡不归率众清理战场完毕,行到林晚荣身边小声报道。
这算是一次大胜了,不仅缴获了无数的战马,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支孤军奇军有了立足的根本,距离胡人要塞巴彦浩特也仅有咫尺之遥了。
林晚荣眼中精光一闪:“胡大哥,你确定我们地行踪没有泄露吗?”
胡不归正色道:“护送战马的突厥人共计五百八十名,一个也没跑掉,全在这里了。就算胡人有通天的法眼,也绝料想不到,我大华的铁骑竟能绕过他们的封锁,千里深入到这大草原的深处。”
林晚荣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微微往四处望去。夜色深沉,地上的血迹已经染成墨黑,帐篷里的灯光轻轻摇曳,数百名将士正在掩埋突厥人的屍首。明日清早,清澈的湖水将恢复宁静安详,任谁也想不到,就在几个时辰前,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而在那七十里开外的巴彦浩特,又将发生什么呢?林晚荣摇了摇头,无声一叹。
胡不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还有一事差点忘记了,那胡人头领被我们生擒了。将军,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就是这些突厥人的带头大哥?”林晚荣顿时来了兴趣:“看看去,看看去,顺便练习一下我新学的那句突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