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继藩的回答,却又让人震惊。
“陛下放心。”方继藩微笑道:“明日……臣便从这新城中,挣来一笔银子。”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朱厚照失笑:“明日涨价?”
方继藩点头道:“陛下到时自知。”
这君臣二人,完全将百官当作空气了!
反正他们胡闹惯了的。
无论说出什么话来,大家也都已不惊讶了。
只是……方继藩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却是震惊了所有人。
怎么……这方继藩能如何做到盈利?
其实明眼人都清楚,方继藩这样的模式,是走不长远的,西山新城现在维持三两银子的价格,还积压了如此庞大的建设资金,却几乎没有多少利润,冲早要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资金压力。
而若方继藩能从中牟取利润,就全然不同了。
朱厚照来了兴致,眼眸也顿时明亮了几分,对朱厚照来说,只要有银子,就什么都好说了。
於是他便道:“是吗?朕倒是拭目以待。”
百官个个心里嘀咕起来。
只是他们不敢去问方继藩。
等散朝的时候,却有人逮住了那王不仕。
王不仕毕竟乃是首富,身价千万,且对这买卖之事,总有独到的见解。
尤其是他如今越发气度非凡,鼻梁上的墨镜,也越来越增大的趋势,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也越来越粗,别看他依旧还是翰林学士,却再没有人敢小看他了。
所以散朝之后,王不仕刚刚走到了午门,便有许多一直等在这里的人将王不仕围住了。
有人率先道:“王学士,是不是明日新城的价格要涨了?那镇国公的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如此吗,否则何来的有利可图……”
这自是大家都在意的,大家眼巴巴的看着王不仕。
王不仕捋须,幽幽叹了口气,他很痛心:“诸公……时至今日,却还关心着宅价一时的涨跌吗?”
“……”
这个回答有点怪,大家听不懂。
王不仕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功名利禄,不必看的如此着紧,这无银是三餐度日,有银子也吃不着四餐五餐,家中纵有金山银山,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劝诸公,今日在朝为臣,要将心思放在江山社稷上,如这镇国公一般。”
“……”
有人面带羞愧,有人心里呵呵冷笑。
“西山新城的宅邸,老夫既不看好,也不看坏。之所以不看好,是因为镇国公此人,历来言而有信,他说三两,想来就是三两了。而之所以看好,是因为……三两银子,无论如何,也不吃亏,不上当。“
王不仕看着有些人的脸色憋的难看,却又道:“说来,老夫也在西山新城置了一些宅邸……”
“什么,不是说一户只能购置一套的吗?这……这……”
“这是当然。”王不仕道:“不过老夫买了一万套。”
“……”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老夫自金榜题名,便入朝为官,这下半辈子都在京师,可做人需饮水思源。说起来,老夫乡中,阖族上下,还有这远亲近邻,恰好也是万户,人哪……到了老夫这个岁数,也就不在乎什么金银了,想到乡中的百姓,日子还过的苦,老夫心里便放不下,所以随便以他们的名义,买了一些,当作是他们将来搬迁来京师的安顿之处。”
众人又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套,至少数十两银子。
一万套, 便是数十万两了呀!
可在王不仕口中说来,却像是……这宅子不要钱似的。
”所以老夫奉劝诸公,不要总计较着私利。陛下心疼百姓,镇国公呢,为了百姓们如此用心良苦,我等……自当也要效仿,竭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时,至於个人的私利,为何要如此看重呢?老夫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挣下了亿万家财,毕竟……这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之物,留着又有何用呢,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并不能给老夫带来快乐。恰恰是赠人一饭,博人一笑,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能惠及他人,反而令人满足。”
“王学士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王不仕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此时似乎没有耐性了,拉下脸来道:“意思很简单,蝇营狗苟之事,莫来问老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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