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下去,整个厅堂里声震瓦砾。
所有人吓了一跳。
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
然后好死不死的,便看到那王世勳捂着大腿,躺在了地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一下子,厅堂内外,顿时起了混乱。
护卫们见状,齐声大喝:“要做什么,要造反?”
“……”
说实话……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拿着火铳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是你,还不准大家伙儿受了惊吓。
受了惊吓,就算是造反?
可是……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恐惧却弥漫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人家说你造反,说不准真拿你当反贼处置了,甚至下一个把枪对准的对象就是你呢!方继藩这狗东西,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啊!
今日能活着走出去吗?
许多人想了许多,想到了自己故去或者没有故去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妻妾,想到了自己的儿孙。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脚,顿时像是灌了铅一般,竟是动弹不得。
他们一个个恐惧的四处张望,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这厅堂里,像是在上演一幕默剧。
只有每一个人面上精彩的表情,或者是细微的肢体语言,却是落地无声。
王世勳的大腿依旧还在流血,他疼得要眩晕过去,偏偏,好不容易失去了一点儿神识,那剧痛却又令他清醒。
方继藩端着火铳,依旧保持着平举的姿态。
在他的枪口之下,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对着他,一个人都没有。
一旁的小虎人等,个个精神一震,眼眸一下子亮了几分,皆是佩服的看着方继藩。
他们内心深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平日并未见齐国公玩弄火铳,可是今日真是神了,说打腿就打腿,虽是近距离射击,可是这个时代,尤其是短铳的精度并不容易掌握,哪怕是虎子这等最爱舞刀弄枪的人,也需花费几天时间熟悉短铳的特性,方可做到近距离的准确性。
而齐国公就不同了……难怪人们都说,齐国公乃是上天的星辰下了凡尘,今日见了……果然……
方继藩吹了一口火铳口,将火铳直接塞回了虎子的腰间。
他面上平静,心里却不禁在想,这玩意后坐力不小啊,看来下次要顶着对方的脑门,才能一枪毙命。
方继藩背着手,眼下顾忌不上这该死的短铳精度差的问题了。
方继藩俊眸一张,大喝道:“你再嚎叫一句,我就当你对我不轨企图,别怪我方继藩不客气。”
一声厉喝。
本是捂着腿嗷叫的王世勳,居然很快就咬紧了牙关,再没有声息了。
实实在在的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求生欲!
方继藩这才稳稳坐下,虎子等人则是众星捧月的围着方继藩。
方继藩方才拉下脸来,沉声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可我的脾气很不好,你们登门,来者就是客,可是这么大声和我说话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我的脑疾之症,最听不得别人大声,一大声我便害怕,一害怕便犯病,吾病中好杀人!”
王世勳真的很痛,痛得额上都是冷汗,却依旧拚命的忍着,再不敢发出任何的声息。
其余人亦是脸色苍白,更是大气不敢出。
只见方继藩冷冷的扫视了四周一眼,随即又咆哮道:“我还很讨厌别人个头比我高!”
啪嗒……
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犹豫了。
大家要吃饭的!
可吃饭的前提是你得活着。
碰到这等你大声说话,他便打你腿的家伙,真真一丁点脾气都没有。
於是,有人毫无节操的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