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便也起身。
本来妇人天生对这东西没有丝毫兴趣。
可由於万福衣。
太皇太后竟也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何不同。
她走到了显微镜眼前,瞄了一眼透镜,也不禁诧异起来。
这样说来,无数匠人费尽血汗,不只是能工巧匠,这无数大明最顶尖的头脑汇聚在一起,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方才整出了一个这个,终极,才造出了万福衣。
这样的衣衫,说是价值连城,还真是一丁点都不为过。
弘治天子则兴趣就更浓重多了,围着显微镜左看看,右看看。
等太皇太后看过之后,脸上浮着亲和的笑脸,接着便定了调子:“此衣哀家最是爱好,太子和齐国公都有心了。”
方继藩忙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太子千叮万嘱,说是这世上,谁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娘娘却也他的至亲长辈,娘娘当初对太子可好了,他为人曾孙,定要想方想法,给娘娘送一份厚礼。”
太皇太后周氏更乐了,喜滋滋的看向朱厚照,眼力里的慈爱更浓了几分。
本日太皇太后格外的喜悦,拉着朱厚照说了好一些话,接着便带着人一道往听戏,本是戏单已是现成的,太皇太后却是临时换了:“本日唱《捉放曹》。
朱厚照一听是《捉放曹》,顿时兴趣盎然。
一日下来,实在方继藩已是筋疲力尽,从仁寿宫告退而出,弘治天子却又将他孑身一人的叫到奉天殿。
弘治天子看着文案上积攒的奏疏,本日光顾着拜寿,事儿却耽误了不少,如今奏疏堆积如山了。
弘治天子毕竟年纪有些老迈了,精力有限,却还是打起了精力,随手捡起一本奏疏,看了一会儿,而后抬头对下头一直在耐心等候的方继藩道:“继藩,这显微镜,还可以造多少?”
方继藩道:“镜片的打磨,是最耗费时日的。现在能打磨透镜的匠人,全天下不超过五个,就算他们带着学徒,未来人力增长一些,可想来,一月工夫能有三五台就不错了。”
“这是宝物啊。”弘治天子感叹:“哪怕是朕并不知这显微镜到底有多大的作用,却也知道,这大明将来离不开它。还有那些匠人,都是我大明的宝贝,定要善待,朕到时命人颁一些赏赐往。”
方继藩欢乐的眨了眨眼,行礼道:“陛下洪恩,他们若是知道,连陛下都对他们如此礼敬,心里不知该有多兴奋。”
这是实话。
匠人的地位,哪怕是在今时本日,进步的也有限。
人们天生崇尚穿着华丽衣衫,鲜衣怒马的人,或者是,人人都盼看成为满口之乎者也,开口便是大道理的人。
至於匠人,逐日和油污打交道,浑身脏兮兮,手脚粗糙,自然不被人所重视。
弘治天子则是感叹道:“这显微镜出来,也可见西山的各个研究所的功效极大,朕是亲眼看到蒸汽机车连城市连接起来的,现在听那蒸汽机车的汽笛,还疑如在梦中呢。”
弘治天子笑吟吟的持续道:“方才在太皇太后眼前不便细说,而今……”他抬头,取了一本奏疏:“这是关於真腊的奏疏,继藩,真腊国近来和佛朗机人走的很近,这些事,你知道吗?”
所谓真腊,邻近交趾布政使司,由於境内多山,起初在得知大明深进交趾,甚至将交趾设了布政使司之后,其国立即对大明表现了顺服,不过显然这两年,又开端有了动摇的迹象了。
弘治天子看着方继藩,脸色多了几分郑重,道:“继藩,你对此,有什么见解?”
方继藩轻轻拧眉想了想,才道:“这实在是理所当然的。想当初,大明下西洋,使西洋诸国心悦诚服,他们受佛朗机人的侵占,此时有了大明,借助大明反抗佛朗机人,他们是求之不得。”
弘治天子颔首点头:“不错,持续说下往。”
方继藩道:“可这些年来,佛朗机人受了大明的压力,在西洋的扩大已经开端放缓,佛朗机人不得不蜷缩在吕宋、爪哇等地自保,已经无力再持续扩大了。这就难免使西洋诸国回过劲来。他们打得如意算盘本是以大明制佛朗机,可一旦他们创造此消彼长,大明开端在西洋逐渐盘踞了上风,自然而然,就开端戒备越来越壮大的大明了,西洋诸国,本就只为自身考虑,可谓是蛇鼠两端,大明与佛朗机的实力一旦失衡,他们便自然而然,开端想要借助较弱的那个,保持自己的独立。”
弘治天子叹了口吻道:“朕对诸国,多是以礼相待,可他们有自己的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