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二人便打马朝御驾的方向而去。
走了十几里,御驾迎面而来,已有前头的骑兵和朱厚照和方继藩错身而去,朱厚照和方继藩则一副好似没事人的样子,骑马到御驾一旁,徐徐而走。
百官们在后步行,终於又见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太子和方继藩。
经过了曾杰那么一闹,许多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的背影。
方才发生的事,实在是一丁点征兆都没有。
这让无数人不断的揣摩和猜测。
不过料来,这一次太子和齐国公,可能惹来大祸了。
亏得这太子和那个狗东西,还一副神气活现的东西,我若是他们爹,不抽死他们?
那曾杰远远的落在后头,一时也是无言,怎么陛下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歹陛下透露出一丁点什么哪。
又或者,陛下还在等,等其他人的反应。
他是亲眼看到陛下牵着皇孙的手,亲昵的进入了御车的,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本想走上前去,和萧公公说点什么。
可萧敬压根就不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刘健与谢迁、李东阳三人也坐在后车之中,三人各自落座,这宽敞的车厢里,三人默默相对。
透过玻璃窗,谢迁淡淡道:“太子和齐国公在外头。”
“是吗?”
刘健颔首点头,而后看了二人一眼,刘健道:“宾之,老夫若是记得不错,这个曾杰,曾在礼部任过职吧。”
李东阳微微皱眉:“我知道刘公是什么意思,坦白说,此事,我也是方才知道,绝非是我的授意,刘公、谢公,你们是知道我的,此等大事,怎么不和你们商量商量。何况,我看太子和齐国公,也未必是一无是处,太子有太子不好的地方,也有他好的地方,此次……虽是闹的有些过了,可是国朝自有祖宗之制,岂容一个小小的曾杰,可以说三道四。”
“於乔也是这样想的吗?”刘健看向谢迁。
谢迁点头:“正是。”
刘健露出笑容:“这就是了,那么你我三人,既已表明了态度,那么,也就不必担心了,倘若陛下当真动了心思,大家据理力争吧。此事,透着古怪,这明枪暗箭,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最可怕的结果,就是陛下授意,可老夫观陛下为人,又不像,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透点风出来,莫非……是宗室?也不对,这於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这思来想去的,老夫这辈子历经了无数大风大浪,想破了头,也不明白。”
李东阳苦笑:“是也,是也,刘公和谢公平时都说我的鬼主意多,可我搜肠刮肚,也没想明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懵了。
车队又走了七八里,却突然停止,却是有前队的人匆匆来禀告。
朱厚照打马在前,那骑士道:“太子殿下,前方有许多百姓。”
“继续走。”朱厚照气咻咻的道:“还愣着做什么,京师已经到了。”
“是。”
不过,前队的禁卫,却变得警惕起来。
他们徐徐向前,老远,御驾的队伍,开始喧哗起来。
“出了什么事?”车中的弘治皇帝打了个盹儿,被嘈杂所惊醒。
却见朱载墨靠在自己的膝上,熟睡了。
弘治皇帝觉得自己的腿脚压得酸麻,又不忍心叫醒朱载墨。
倒是外头,萧敬敲了车门:“陛下,陛下,远处……远处出了异状。”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了一下,此时朱载墨已醒了,抹了抹睡眼,弘治皇帝便起身,却因为腿脚酸麻,打了个趔趄,幸好朱载墨搀住了他。
祖孙二人下了车,弘治皇帝一瘸一拐,见四周的百官个个窃窃私语,人人显得有些慌张。
“出了何事?”
“陛下,前方人头攒动,乌压压的都是人,不知是什么缘故。”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却又有斥候飞马回来,大叫道:“陛下,陛下……都是百姓,是来迎接圣驾的。”
迎接圣驾……
从来迎接圣驾,都是文武百官,与百姓无关。
今儿……
一旁的文武百官显得谨慎, 有人道:“陛下,是否改道?”
“这如何可以?”弘治皇帝冷冷道:“倘若朕改道,那么朕还配做天下人的君父吗?传朕旨意,继续进发。”
“遵旨!”
旨意传达,所有人怀着忐忑的心,继续进发。
等越来越靠近,大家才更觉得头皮发麻,太可怕了,这到底多少人哪,这本是浩浩荡荡的御驾队伍,在这无数的人潮面前,却如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显得弱不禁风。
弘治皇帝坐回了马车里,他稳稳的坐着,心里有些担心,这或许是叶公好龙的心理,虽是口里成天将民挂在嘴边,可真正遇到了这人山人海的‘民’,却也难免有些心怯了。
……
求双倍月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