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和方继藩对视一眼。
花费多少银子?
这个可就不好计算了。
方继藩想了想道:“想来,有几千万两吧。”
“什么。”弘治皇帝的脸,顿时有点僵了,下意识的豁然而起,他……惊呆了。
这两个,真是败家玩意啊,再怎么样,也不至几千万两才是。
弘治皇帝瞪着方继藩。
方继藩看着弘治皇帝带着几分气恼的脸孔,一点惊惧之色也没有,反而气定神闲的道:“如果算上蒸汽机的研究的话。”
报帐嘛,总有宏观和微观之分,这第一棉纺作坊,能够有今日,都是靠蒸汽研究所的投入,才得来的,这样算来,将蒸汽研究所的投入,也算进来,这总合理吧。
一旁的刘健听了,也吓了一跳:“齐国公,收购布匹,花费了几千万两银子?”
方继藩侧目,而后一脸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刘健道:“刘公,收购布匹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收购布匹了吗?国富论,刘公看过吗?市面上大量的收购,势必会引发商品的暴涨,收的越多,涨得越快,刘公竟连这样的常识都不懂,莫非想让我的门生,那个不成器的刘文善,来给刘公好好上一课?”
“这……”这话说的真的一点面子都没顾忌,刘健顿时老脸一红,却无力反驳。
主要是大家都有经验,方继藩这个家伙,你越是跟他较真,他越是来劲,现在还只是说一些怪话,天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骂街。
罢了,斯文人,不和他一般见识。
刘健便直接不吭声。
弘治皇帝心里,却满是疑窦起来。
细细思量,还真是。
若是大量收购布匹,囤积起来,再贱价卖给寻常百姓,那么……按理来说,在大量收购过程之中,势必会引发一涨才对。
可现在……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想要降低布匹的价格,办法不是高买低卖,而是增加供应,只要市面上的布匹,陡然增多,这价格,不就降了吗?”
弘治皇帝顿时醍醐灌顶。
可接下来,疑问又来了:“一时之间,如何生产这么多布匹?”
方继藩道:“陛下难道忘了,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和儿臣,一直都在织布。”
织布……
弘治皇帝:“……”
朱厚照一脸神气的模样道:“对呀,为了将这布匹的价格降下来,儿臣成日都在作坊里督促生产,这一个多月,就没睡过几日好觉。”
弘治皇帝一脸的匪夷所思,忍不住道:“你们……织布……可是……你们织布,哪里来的这么多布匹?”
方继藩道:“因为新式的织布机。”
织布机……
弘治皇帝此时,更不懂方继藩说的了,一头雾水之态。
他皱眉:“讲的再明白一些!”
方继藩道:“陛下,这一个月以来,儿臣和太子殿下的棉纺作坊,生产了布匹十三万八千六百匹。”
十三万八千六百匹……
这数目,很是吓人了。
弘治皇帝瞠目结舌的看着方继藩道:“织了这么多?”
说到这个,是有一个很好的比照的,这张皇后在宫中,组织了一千多个宫娥和宦官织布,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过七千匹而已啊。
那么……这太子和方继藩,到底请了多少个织工,才能将这些布料织完啊。
弘治皇帝道:“为何事先,朕没有察觉,若如此,这所需的人力,只怕在两万以上, 动用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这……怎么可能?”
朱厚照笑吟吟的道:“棉纺作坊的人,并不多,不过招募了三四百人而已,只是区区三四百人,父皇日理万机,怎么能有所察觉呢。”
三四百人……
弘治皇帝脸色一沉。
三四百人,一月下来,织造的数目,竟是一千六七百人的二十倍数量。
疯了……
难道这些人……不需吃饭喝水,不需睡觉的?
更何况,想要寻到一个熟练的织工,哪里有这么容易。
宫里之所以能调动一千多人,这还是因为张皇后早年就做表率,带着宫里的人织布的结果,因此,宫中的宫娥们,早已熟练。
弘治皇帝沉默了半晌,拍案而起:“不,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