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有些急促,也很有力。
等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时,弘治皇帝眼前一亮。
方景隆来了。
他疾步上前,到了殿中,紫禁城变成了大明宫,京师早已是另一番的模样。
可这对於方景隆而言,都不算什么,他并没有来得及去欣赏新城的华美,以及新宫的巍峨,仿佛有心事,到了殿中,拜下:“臣方继藩,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弘治皇帝抚案,很有感触,长叹了口气:“卿家,不必多礼,来人,给方卿家赐坐。”
“陛下。”方景隆郑重其事:“臣此次带来了贵州和交趾二布政使司的军民章程,还请陛下,过目。”
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厚实的章程,这算是他这几年在贵州和交趾两地推行的改土归流,以及推行的军政、民政的成果,还有各卫的一些文牍。这算是彻底的给朝廷一个交代,算是交接了自己的使命。
弘治皇帝颔首。
有宦官将这些文牍统统接过,想要送至弘治皇帝御前。
弘治皇帝一挥手:“朕待会儿看。”
宦官会意,捧着文牍,退到了一边。
弘治皇帝抬眸,继续看着方景隆:“方卿家,你瘦了。”
方景隆道:“回陛下的话,臣清瘦一些,还好,若是肥胖,反而让人见笑。”
弘治皇帝莞尔,见他精神奕奕,中气十足,颇有几分虎臣风采。
弘治皇帝道:“黄金洲的事,朕在旨意中,已言明了,那里……相隔我大明万里,徐经对朕,痛陈厉害,朕思来想去,若是放任佛朗机人侵占黄金洲,冲早,将会是我大明心腹之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朕欲以一朝,而解决子孙百世祸端。卿以为如何?”
方景隆毫不犹豫:“陛下旨意,便如军令,军令如山倒,臣一介武夫,唯遵命而已。”
弘治皇帝见方景隆回答的干脆。
这个回答,没有令弘治皇帝失望,他想要选择,想要托付重任的,就是这样的人。
弘治皇帝颔首,欣慰的道:“朕等的,就是卿家这一句话,今卿临危受命,此去,可能困阻重重,甚至……可能性命不保,卿有何要交代的吗?”
方景隆铿锵有力道:“臣的子孙,自有陛下照拂,其他的,都是生死有命之事,臣仰列祖列宗之德,受天子之命,无惧!”
弘治皇帝忍不住有些感动。
这才是忠臣啊。
弘治皇帝站了起来,背着手,死死的凝视着方景隆:“卿不负朕,朕不负卿,卿尽管出海,家中之事,勿忧!”
方景隆深吸一口气:“臣……谢恩。”
弘治皇帝眼睛落在那落地玻璃上,眺望着玻璃窗外的锺楼,他吸了口气,眼里写满了忧患:“此去,首要安置军民,使其能够开垦,建立起船港,要先使人能够安居乐业,除此之外,对待土人,若肯相安便罢,若是不肯相安,卿自管便宜行事。对於佛朗机人,要大加防范,万万不可姑息养奸,朕不容许他们出现在西洋,朕不容许他们肆虐於天竺海, 不容许他们染指昆仑洲,更绝不允许,他们有资格,可以在黄金洲,与我大明分庭抗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诚如卿的儿子西征檄文所言,佛朗机人推崇巫蛊之术,诈称上帝,而为祸四海,朕要以圣人之道,诛其心,要用卿与徐经,斩其爪牙!”
“臣定当……尽心竭力!”
弘治皇帝面上恢复了几分疲倦之色,微笑:“很好,朕等的,就是卿家这句话……”
他看向了萧敬,淡淡的道:“传旨,平西侯方景隆,镇守西南有功,今负朕之旨,经略极西,此诚当予嘉勉,赐其国公,世袭罔替,永世不绝!”
方景隆却是一愣,忍不住抬头,错愕的看着弘治皇帝。
国公……
这是自文皇帝靖难之后,再没有出现过的爵位。
能有资格成为国公的,天下不过六家而已,非大功,不得敕封。
可陛下……直接赐予国公。
只怕……一方面是想要奖励自己忠诚和功劳,除此之外,也是希望自己以国公的身份至黄金洲,得以号令诸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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