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一声厉喝,早吓的这车站中的人面如土色。
乘客们纷纷低头后退,不敢侵犯天颜,拜倒在地,口呼万岁。
在此值守的东宫禁卫哪里敢怠慢,亦是连忙上前道:“见过陛下,陛下,太子殿下……他……他……”
弘治皇帝怒喝道:“他们在哪里?”
“在贵宾室。”
贵宾室……
弘治皇帝一抬眼,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硕大的贵宾室的匾额。
什么叫贵宾,贵宾就是在车站最显眼最出众的地方挂了牌子,别人不能进,你却能进的地方。
显然,这个贵宾室是符合的。
弘治皇帝疾步向前。
其余人哪里敢怠慢,数百人纷纷拥簇着皇帝,禁卫护住两翼。
主要是他们被这巨大怪兽吓住了,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弘治皇帝此时已是七窍生烟。
自己是堂堂皇帝啊。
却是狼狈不堪的冲出了大明宫,而后还追着一个钢铁巨兽,像什么样子!
这还不只呢,可怕的问题在於,太皇太后现今到底如何了?
若是她老人家受了哪怕是一丁点的惊吓,朕今日亲自剐了这个逆子,至於金瓜,那是对付方继藩的!
到了贵宾室外头,弘治皇帝竟不等萧敬来给他开门了,直接抬腿,一脚踹门。
本以为如自己想象一般,这门会应声而倒,然后自己会犹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那个逆子面前。
可谁知……这是贵宾室啊。
何为贵宾?
脸比一切都要紧要。
至少这个门脸,可是花费了大代价的,用的乃是上好乌木,结实可靠。
可谁料这一脚踹下去,先是抬起的腿踹不开门,便觉得脚一麻,另一条腿,却是难以支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打了个趔趄,於是整个人摔下,伟大的帝臀先噗通一声落地,整个人如被人翻开的乌龟……
萧敬:“……”
这不怪自己啊。
自己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身边的其余宦官,个个战战兢兢,懵了。
萧敬自是二话不说,连忙跪倒:“奴婢万死!”
其余人哪里还敢闲着,纷纷又拜下:“万死。”
弘治皇帝摔得狼狈不堪,那萧敬待拜过之后,才麻溜的起身,将弘治皇帝搀扶起来。
弘治皇帝已是怒极,气呼呼的甩开了萧敬,叫道:“破门!”
可这时,门……却开了。
然后,从这门的后面露出了一张笑脸:“呀,父皇……”
朱厚照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喜的事,高兴的不得了,听到外头的动静,亲自来开了门,一见父皇来了,倒仿佛早有心理准备一般:“父皇快请,快请!”
弘治皇帝已是羞愤难当,气咻咻的冲进去,朱厚照则忙是后退,待进入了这贵宾室,弘治皇帝也不打话,先要扬起手来:“孽畜!”
抬手就要打!
此时,却有人道:“皇帝好大的威风!在臣子们面前,便是仁君,是圣君,人人都夸皇帝宽以待人,可怎么到了自己儿子面前,却是这般声色俱厉!”
弘治皇帝这一巴掌没有打下去,僵在了半空,只是表情有点讶异。
朱厚照眼眸一闪,闪过的那一抹似是狡黠的神色快得基不可闻,接着立即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曾祖母,想来父皇对孙臣有什么误会。”
弘治皇帝腾地一下,脸又胀红了。
可看太皇太后绷着脸,稳稳的坐在里头,此时,他却不敢造次了,收起怒容,勉强挤出了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