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系旧城房假不断的被做空,显然,这可能和旧城有巨大的关联。
刘文善据理力争,肯定不简单。
因为,需求带来的,是生产规模的扩大,某种程度而言,在国富论之中,巨大的需求,价格的暴涨,其实并非是坏事。
这意味着,产能的暴增。
也就是说,若是给他们四个月的时间,市场那一只看不见的手,极有可能会对供需进行调节,哪怕是四个月之后,供需依旧会有失衡,但绝对不会这样的紧张。
王不仕想到此处,眼睛突然猛地一亮。
他们的事,可能和生铁有关。
生铁又与旧城息息相关。
四个月之后,达到供需平衡,或者是……缓解了供需关系。
他们的事……要成了。
旧城的房价,至少还得跌四个月以上。
四个月之后,就可能复苏,不,不是复苏,可能是暴涨。
不成,三个月内,先不急着动手,先慢慢等在西山做空旧城,到了那时,地价和房价,将会降至冰点,这才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时机。
这三个月时间内,必须筹措足够的银子,新城的房子,可以抵押给钱庄。
算一算。
按照钱庄的规矩,自己在新城的房产,以及整个家族的财富,还要加上自己能够向亲朋好友借来的银子,能有二十万两以上……够了!
不对,还是稳妥起见,回去再琢磨琢磨那国富论,这国富论真乃神书啊。
找个休沐之日,最好还得去交易市场看看,且看看着生铁的波动,是否和自己预测的一样。
王不仕恍然着,徐徐踱步。
突然,有人道:“王不仕?”
王不仕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却见一个人背着手,看着自己。
王不仕骇然,这不是刘健刘公吗:“下官见过刘公。”
刘健微微笑着道:“你跟老夫来内阁,可有何事啊?”
王不仕这才左右四顾,一看,自己光顾着想心事,只觉得自己是在跟着人流走,谁料,没有走出午门,居然跟着刘健,到了内阁来了。
王不仕诚惶诚恐的道:“下官万死,下官走神了。”
“无事。”刘健摇摇头:“以后少想一些心事,人哪,要坚强,要朝前看。”
刘健一脸同情的看着王不仕。
自打人间渣滓王不仕号回航,便连刘健都听说,这个叫王不仕的可怜翰林,整个人就精神不正常了,可怜啊,好端端的一个翰林清贵,却是遗臭万年,人生自此改变。
王不仕便行了个礼,匆匆往午门方向去了。
…………
朱厚照开始关注着钢铁的冶炼。
西山的钢铁作坊,冶炼钢铁的技艺,确实已有提高。
尤其是在制造蒸汽机车的过程之中,许多的工艺,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因此,为了保证铁轨的锻造,朱厚照亲自督促着炼钢炉的建设。
数十个生员,拿着各种手绘的图纸,不断的探讨,各方面的工艺以及技术水平,其实都需满足量产的需要,可同时,又必须达到蒸汽机车行驶的标准,因而,需立即试造出炼钢炉来,先进行试产,在确定合格,同时能保证产量的前提之下,才可上马更多的炼钢炉。
朱厚照为这事,操碎了心。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等他知道方继藩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去为刘文善辩护的时候,朱厚照寻到方继藩,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老方,你真了不起啊,本宫是服气了,原以为你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谁料,你竟也有这舍生忘死的一面。”
方继藩一脸平淡,呷了口茶,才轻描淡写的放下了茶盏:“人固有一死,或重若泰山,或轻於鸿毛。我所怕的,只是如鸿毛一般的去死,若是重若泰山,死国可乎,死国矣!”
朱厚照打量着方继藩,见方继藩说的认真,心里还是有些疑窦,随即,他乐了:“钢铁炼出来了,现在,一日的产量,是五千斤。”
五千斤,放在后世,也不过区区的两吨的钢铁而已,不值一提。
方继藩不为所动。
“现在大肆收购了不少生铁, 说实话,本宫心里挺疼的,西山现在预备,建起无数的炼钢炉,这产量,在一个月之后,便可增加三十倍,争取在三个月之内,产量能至一百倍,争取日产量,能到达五十万斤,哈哈哈哈……只是……这银子……”
日产五十万斤,也不过是两百吨的样子。
不过这个产量,却已十分惊人了,在方继藩的记忆之中,大明会典中所记载,江西布政使司一省的钢铁产量,也不过是三百二十六万斤罢了,湖广则是六百七十五万斤。日产五十万斤,就相当於是十天的时间,炼出一省的钢产量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足够的生铁。
同时,还必须得有数不清的银子,狠狠的砸下去。
现下的技术条件之下,产量小,却可以用规模来弥补,而规模,就是银子!
方继藩咬咬牙:“需要调配多少银子,帐报来,要多少给多少,我们不缺钱,缺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