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看了一眼紧张的张森,随即道:“传驸马都尉方继藩来见朕吧。”
片刻之后,宦官来报:“陛下,方都尉已到了。”
“这样快?”弘治皇帝一愣。
宦官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方都尉听说了顺天府传出的消息,便知道陛下会传见他,所以早早的便在午门外头候着了。”
这家伙,还真是‘贴心小棉袄’啊。但凡有好事,总是来的如此及时。
“宣。”弘治皇帝摇摇头。
方继藩步入殿中,他和张森相比,就落落大方和器宇轩昂了许多,还未行礼,弘治皇帝道:“赐坐。”
方继藩心里乐了,陛下似乎很害怕自己行礼啊。
莫非有什么心理阴影不成?
方继藩坐下,他看了一眼张森,心里便明白什么,这太徒孙,实在太不争气了,果然学医的,除了对着镜子以为自己很帅以外,没个屁用。
弘治皇帝点了点期刊:“朕是万万没有想到……方卿家……当初,你为何要设此期刊。”
方继藩毫不犹豫道:“陛下,儿臣这样做,是为陛下招揽天下的英才。古话说的好,行行出状元,可我大明自开国以来,只信奉八股之才,儿臣并非是说八股取才不好……”
刘健等人,脸都拉了下来。
他们也是靠八股取士,才有今日成就的啊。
当然,这话从方继藩口里说出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因为别人不敢说八股文的坏话,方继藩敢,不服气?不服气我方继藩再霸几次榜你们就服气了,八股取士再好,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考得上吗?考上的,都是我方继藩的徒子徒孙,我说这些金榜题名的徒子徒孙都是渣渣,於你何干?
方继藩道:“只是儿臣以为,这天下多的是的能人志士,只凭八股,如何使他们脱颖而出。天下无不可用之学问,所以,儿臣编写求索,便是要使这些才华横溢之士,能够崭露头角。这是儿臣的初衷……”
这些话,若是从前说来,弘治皇帝定是嗤之以鼻的,可现在……单单一个防疫学,只怕就抵得上一个包龙图了吧。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朕初时只觉得这期刊新鲜,现在却以为,天下的学问,真是浩瀚如海,能登入这期刊的文章,都能如这细虫论一般济世吗?”
“完全可以。”方继藩毫不犹豫的道:“就如当初神农尝百草一般,人们没有尝过百草,就永远不知这百草的功效,可一旦尝试,得知了功效,这对於天下人,便有巨大的好处。”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他信了。
事实就在眼前。
“张森功勳卓着,卿家以为应该如何赏赐,朕赐他官职,如何?”
这是大功,给他爵位或者官职,显然,不会有人反对。
方继藩摇头:“陛下,儿臣以为不可,他们是治学的人才,并不是官,若是授予他们官职,又当让他们安心治学呢?”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依卿所言,当如何?”
方继藩毫不犹豫的道:“陛下可还曾记得,当初的学官制吗?不妨,将这学官制,衍生为学职制,儿臣在西山,设立了规矩,在匠人、医生、农学的校尉之中,设立了职称制度,张森此前,因为发表了《细虫论》,已授予了博士的学职,这一次,他的防疫论大获成功,再加上,这些日子,又有大量人引用他的论文,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便要被授予学士,甚至是大学士的学职。”
大学士……
弘治皇帝下意识的,看了刘健等人一眼。
刘健心里说,老夫乃文渊阁大学士,谢迁乃东阁大学士,你方继藩倒是好,自己折腾了个西山大学士……
方继藩却道:“陛下,这世上,立了大功劳,为何一定要做官,才被陛下和天下人所认可呢。似这些大夫,这些在田埂中,为了改良作物的农学校尉、力士,还有匠人,他们若能有益於国家,与其授官,不如,让人们对他们生出崇敬敬仰之心。西山的学职制,已有了框架,只是,西山毕竟庙小,难以使人信服,可若是,往后大学士以上的学职,都需西山书院上奏朝廷,再由陛下亲自恩准,并且,对於有学职的高士,朝廷提供一些钱粮供养,哪怕这些钱粮不多,却也足以使他们脸上有光了。”
大学士以下的学职,西山可以根据其贡献,自行决定。而大学士以上,则皇帝亲自朱批恩准, 并且发放钱粮供养。
这……
弘治皇帝一想,这不是坏事啊,这些人,有如此的本事,天子亲自批准他们的头衔和学职,这是给他们的恩典。而对他们而言,一个皇帝亲自恩准和授予的大学士头衔,和金榜题名的读书人,又有什么分别?这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啊。
如此,朝廷对於这些人,既示了恩,同时掌握了他们学职的最终决定权,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必为官身所累,靠着学职,就可安心继续做自己的研究。
这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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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写了两章睡觉,早上起来,头晕乎乎的,坐在电脑上发懵,一直在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总算,费了很大的功夫,写完了一章,以后不喝酒了,在此说一声抱歉,土豪又打赏了老虎十六万起点币,诶……更惭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