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的局势,变得越发的紧张起来,一些小规模的叛乱,已经开始,不过……方景隆坐镇升龙,这些叛乱,倒是不足挂齿。
可这依旧,令人觉得担忧。
因此,方继藩和朱厚照还是被诏入了暖阁里。
暖阁中,许多的大臣窃窃私语,弘治皇帝升座,众臣行礼。
弘治皇帝看着诸臣,拿起了一份奏报:“这些奏报,诸卿看了吧,前些日子,一个诈称是安南王室的人,举兵叛乱,聚众数百人,好在,被及时弹压了下去,最可恶的却是,参与的人中,竟是三个交趾的士人。”
说到这里,那张升脸色很不好看。
若只是寻常的愚民造反,倒还好说,因为他们难成什么气候,可若是有士人加入,这些士人往往在地方上有根深蒂固的牵连,且识文断字,往往更有谋略,很容易壮大叛军。
“交趾历来都是如此,陛下,不必担忧,只需让平西侯多加防范就是了。”
弘治皇帝摇头:“交趾的根本问题,在於士人们的离心离德啊,若是他们不肯真心依附,冲早有一日……哎……”
弘治皇帝一声叹息。
弘治皇帝又冷着脸道:“更可怕的是,这些叛贼,在起事之前,居然是先围了我大明忠勇之臣阮文的故宅,抓了阮文的家人,杀了阮文的一个儿子,还有阮文的一个小妾,号称阮文乃大明之犬,是安南国的败类,还将阮文的宅邸,付之一炬,诸卿,阮卿家为我大明,出谋划策,立下这么多功劳,朝廷因此才赐予他恩赏,使他荣耀故里,可是……这些该死的叛贼,竟诛害我大明的忠良,吴爱卿,阮卿家现在无恙吧。”
阮文被人抄家了……
方继藩一脸懵逼,我抆,这些该死的叛贼,果然好嚣张啊。
这阮文此前曾是安南国的使节,安南灭国之后,弘治皇帝认为他有大功於朝廷,因而将他留在了京师,任了一个官职,可他毕竟是外乡人,此前作为使节,所以驻在鸿胪寺,现在也没其他的地方落脚,所以依旧还暂时住在鸿胪寺里。
弘治皇帝问起的人,乃是鸿胪寺卿吴树青。
吴树青听罢,忙道:“回禀陛下,阮文也是在臣来时得知的噩耗,听说叛贼抄了他的老家,诛杀了他的儿子和小妾,其余的家人,又不知下落,吐了半升血之后,昏厥了过去,现在,已请大夫在救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弘治皇帝不由感慨,而后目光落在方继藩身上:“继藩啊,此事,你怎么看?”
方继藩憋了老半天,不知该说个啥好。
阮文为我大明,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啊。
现在想来,那些叛贼,视阮文为国贼,先砍死他全家……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方继藩哭丧着脸:“臣很悲痛,痛彻心扉,阮文忠肝义胆,满门忠烈,万万想不到,逆贼丧心病狂至此,臣……痛彻心扉,痛………痛不欲生,心如刀割,臣以为,应当立即在京,为阮文的家人,立衣冠塚,命人祭祀,同时,陛下应当下诏,旌表阮文全家老小,这是满门忠烈啊,陛下……我大明在交趾,这样的大忠臣越多,哪里还愁这区区的叛乱呢?”
“……”
暖阁之中,异常的沉默。
其实,这事儿怎么回事,不少人心知肚明。
说实话,方继藩……真的是够黑的。
可似乎,人家黑的只是交趾人,能说什么?
方继藩又道:“臣还听说,阮文乃是交趾的大族,他的家族,在交趾枝繁叶茂,此番交趾阮家,遭了如此家变,陛下理应令阮文回交趾去,让他上为大明效力,报效国家,下,安交趾百姓,揭发乱党,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若是大明都不用,还能用谁?”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
人家十几代人的家业,都被叛军付之一炬了。据说,连他的祖先,都被害死的叛军开棺戮屍,儿子被杀了,爱妾也没了,还怕他对大明不够忠心吗?
而此人熟知交趾的详情,在交趾,还是很有人脉的,毕竟是大族出身,让他去交趾,或许……还真有几分作用。
“既如此,欧阳卿家,你负责草诏。”弘治皇帝看向欧阳志。
欧阳志沉默片刻,道:“陛下要草何诏。”
“旌表阮文的忠义,还有阮家上下的忠良,要使四海之内的军民百姓,都知道他们阖族的壮举。除此之外,朕敕阮文为交趾提刑使,待他身子无恙之后,立即赶赴交趾赴任,专司刑狱之事,同时缉拿叛贼乱党。”
“臣……遵旨。”
方继藩这时候忍不住感慨:“阮文真是不容易啊,他对我大明的忠诚,只怕天下,没几个人可以做到。”
众臣憋着脸,终於有人颔首点头,应和道:“是啊,是啊,此等忠义,世所罕见。”
“好人哪!”朱厚照噗嗤一笑,见许多人都看过来,他忙板着脸,发出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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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养几天,然后开始爆发了,主要是作息不好,嗯,尽力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