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装模作样的把了会脉,却发现公主殿下的脉象很是紊乱,小妮子不知是生气了,亦或者是紧张。
方继藩轻描淡写的收了手,朝公主淡淡一笑:“恢复的还不错,很好。”
方继藩很有名医的派头,久病还能积累丰富治疗经验的医生,在这世上,并不多见。
“好了,我走了。”方继藩起身,抬腿便要走。
公主很是诧异,不禁抬眸看向他。
“这样快。”
这下意识的话,令那刘嬷嬷眼睛闪了一下,有些无语,不过她现在不敢干涉方继藩了,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方继藩回眸一笑,看着美丽大方的人儿。
“我有大事要办呢,下次再说……”
其实太康公主已自觉失言了,脸顿时红得不行,耳边也是嗡嗡的响,她是公主,得知道体统,怎么可以这样呢,因此她真恨不得立即钻进地缝里去,只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可心里又透着好奇,成日在宫中,自是闷得很,一听方继藩有要紧的事,便鼓起勇气,凝视着英俊无比的方继藩。
“什么事?”
方继藩回头,朝她一笑:“求雨。”
求………雨……
不等太康公主反应,方继藩已扬长而去。
太康公主蹙眉,雨是求得来的吗?
成化皇帝之后,宫里已经接受了足够的教训,对於那些神仙鬼怪之说,都有所排斥,皇帝和张皇后在对子女的教育方面,也尤其是深入了这一点,太康公主自是不相信,什么求雨的‘胡言乱语’。
她不由暗暗有些恼,和自己亲哥一样,方继藩也是一个令人操心的人啊。
…………
朱厚照一瘸一拐的出了暖阁,出来的时候,是由宦官搀扶着的,好在他的生命力还算蓬勃,很快,他就忘记了今日的不愉快,兴冲冲的出宫,虽然腿脚还有一些不便,却也慢慢的恢复了一些。
刚刚出了午门,却见方继藩站在午门外头驻足。
天色已昏黄了,太阳不算猛烈,不过连日的干旱,却使大地如蒸笼一般热得不行,方继藩在这儿等了半下午,觉得自己都要蒸熟了,浑身的衣衫湿漉漉的。
“好兄弟!老方……”
朱厚照眼前一亮,不理在宫门候着太子殿下的几个詹事府宦官,一瘸一拐的疾冲上前。
“太子殿下,陛下没有为难你吧。”方继藩嘴上笑嘻嘻。
朱厚照顿时抑郁了,背着手,抬头看天感叹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父皇近来总没来由的针对本宫,本宫听说,妇人们到了一定的年纪,脾气便会古怪起来,父皇平时就扭扭捏捏,和妇人一般,或许……他也染了这臭毛病。”
“……”方继藩不知道怎么接茬。
他心里想,但凡皇帝有两个儿子,你朱厚照若还能活着,那就真是奇迹了,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陛下还是很关心殿下的。”方继藩劝解道。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噢。”
方继藩又笑吟吟的道:“殿下,你看,这鬼天气,连日大旱,已经成灾,方才殿下没有听说吗?陛下为此,忧心忡忡,竟还有宵小,造谣生非,真是令人忧虑啊。”
“关本宫屁事。”朱厚照撇撇嘴,面容里露出很不满的神色,他现在心里还记恨着呢。
方继藩不得不承认,朱厚照是个极有性格的人,至少表面上假装一下难道不可以?
不过……方继藩却显然比朱厚照更有责任感,他朝朱厚照笑了着说道。
“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此时,来了一场大雨,陛下会如何?”
朱厚照闻言,不禁深深凝视着方继藩,来了一点兴趣,却又摇头说道:“本宫又求不来雨,跟本宫有啥关系。”
方继藩终於图穷匕见:“可我有一个师侄,能祈雨。”
朱厚照干笑:“呵呵……你少唬我, 本宫才不相信杂毛臭道士,一个臭道士能祈来雨?”
方继藩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专业的。”
朱厚照露出犹豫之色,有点小小的心动,他对方继藩是颇为信任的,不过……显然又觉得祈雨这等事,太不靠谱。
他思虑了一会,才狠狠拒绝。
“算了,父皇若知我胡闹,会吊起来打的,挨揍的又不是你,每次你都能躲过去。”
这一次,朱厚照学乖了。
方继藩不疾不徐,耐心的道:“殿下啊,这雨若是求来,陛下才会知道,殿下如何为陛下分忧,才知道,你的孝心。再者说了,若真求下了雨,殿下和臣,就是大功一件,就算是求不来,到时候,咱们将那杂毛道士宰了,立即入宫去请罪,就说我们被那臭道人蛊惑,而今已幡然悔悟,知道了错误,陛下即便不高兴,想来,也不至打的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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