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若星第一次看到龙星野盛怒的样子,可惜他发怒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想要她受罚。
这一次,沈副将没有再犹豫不绝,「随意欺辱他人者,当罚三十军棍,以仿效尤。」
翦水般的眸子,倔强的盯着龙星野,水若星想看看他的眼中是否有不舍,哪怕只有一丝丝也好,可是他却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两名士兵拖着水若星来到大帐外,此刻,士兵们正在集体操练,看到这副阵仗,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这里。
原本在水若星营帐门口坐着的冬妮,看到水若星被人押了出来,还跪在地上,急忙跑了过来,「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龙三一把将冬妮拉到一旁,频频向她使眼色。
龙星野走出大帐,对行刑的两名士兵厉声说道:「谁也不许徇私,否则军法处置。」
「是。」两名士兵握着军棍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打!」
龙星野一声令下,军棍高高扬起,重重的打在水若星瘦弱的背脊上。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水若星还是高估了自己,巨大的力量,让她原本跪立的身体差一点扑倒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撑在地上,才不至於太过狼狈,贝齿紧紧的咬着红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痛,好痛,似乎有一把钝刀,用力的划开了她的背脊,将皮肉狠狠的掀开,强烈的疼痛顺着脊柱蔓延开来。
她还未喘过气,第二棍接着重重的打了下来,她「啊」的一声低呼出声,眼前一片黑,脑袋里是轰隆隆的响声,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冬妮的哭喊声。
「夫人……夫人……」
水若星用力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惨笑。
她哪里是什么夫人?如今,真的公主已经来了,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又被打回原形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挨着打,受着众人的嘲笑。
那一声低呼,让龙星野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只见水若星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更加毫无血色,她的额头布上一层冷汗,身子也因疼痛而微微发抖,牙齿狠狠的咬着薄唇,几滴鲜红的血沿着贝齿流了下来。
「星儿……」他小声的叫着,旁人都没有听到,可是他身边的水媚兰却听得清清楚楚。
「将军,你身上还有伤,还是进去休息一下吧!」水媚兰柔声道。
龙星野却置若罔闻,双眼紧紧盯着水若星,看着那棍子不断的在她的身上落下,又扬起。他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连牵动了伤口也没察觉到痛。
这是第十八棍,还是第十九棍?水若星已经记不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有无数的蜜蜂儿在里面叫着。
嘴唇已经麻了,鲜红的血顺着嘴角一滴滴落在地上,宛若夏日最灿烂的花儿。
这夏天转眼就要过去了,再美的花儿,也快要谢了吧?
又一棍落了下来,水若星的手终究无力的落下,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背脊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痛了,只有麻木的感觉,她觉得身子越来越轻,似乎下一刻就不再属於自己般。
快一点,快一点结束吧……
水若星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忍再去看哭喊着的冬妮。在场所有人里,也只有冬妮是真心的待她好吧!
「只要你肯认错,本将军就网开一面。」龙星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已说出的话没有一丝颤音。
胸前的伤口很疼,可是再疼,也没有他的心疼。他曾经真的很想疼她一辈子,可是经过今天,他不知道自己和她日后该如何相处下去?
过了半晌,水若星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认错吗?她苦笑着。难道现在的她还不够狼狈吗?非要连她最后的一丝尊严都夺去了,才甘休吗?
看着水若星倔强的眼神,龙星野默默的转过身去,「冬妮,如果她肯求饶,就带她回营帐。」
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越走越快,只想将身后的行刑声远远的抛开。他不敢再看下去,生怕再多停留一刻,他就会不顾军法,抱着她扬长而去。
冬妮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夫人,你就低一次头吧!冬妮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军棍打在身上发出刺人心扉的响声,直到昏死过去,水若星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 ※ ※
边境不比京城,气温到了夜里就已转凉。
龙星野喝过药,心头却依旧燥热。他披上一件衣袍,走出营帐。
衣袍上,是水若星当日绣的翠竹,那天她的一颦一笑恍若又浮现在他的眼他低着头想着往日的一幕一幕,再抬起头,人已经来到水若星的营帐前。
营帐里,微弱的烛火,伴随着偶尔传出的轻哼声。
她还在痛吗?今日行刑的士兵果真一点都没有徇私,整整三十军棍,就算是一个汉子,肯定也要大呼求饶了,可是她那副小身躯,硬是挺着不肯认错。
星儿,你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站在营帐外,龙星野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听到里面哀哀的叫了一声。
他不再犹豫,掀开帐帘便走了进去。
床榻上,雪白的床单上沾染着点点血迹,水若星身上白色的贴身小衣也渗着血迹。她紧闭着双眸,苍白的脸上泛着潮红。
「水……」她无力的低唤着。
冬妮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龙星野急忙拿起水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端到水若星的面前。
他想要扶起她,可是刚碰上她的肩膀,她就疼得抖了起来。无奈下,他只得用手指沾着水,轻轻润湿她干裂的唇。原本漂亮的唇,已经布满了牙印和结痂的伤口。
似乎感觉到唇边的湿意,她伸出舌头舔着唇边的水珠,他又乘机将水倒了一点在她的唇上。几次之后,虽然洒了很多水出来,但总算让她喝到了一些。
「将军。」冬妮拿着药瓶和水盆走了进来。
龙星野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冰冷的脸色,「你去哪里了,也不好好照顾夫人?」
「我去向军医要了一些伤药,想给夫人上药。」冬妮也不多说话,似乎还在生龙星野的气。
「为什么不让军医来给夫人看看?」龙星野的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
男女有别,没有他的命令,军医又怎么敢来给水若星看病呢?更何况,这次的伤又是在背部。
冬妮将水盆放到一旁,药瓶则放在床榻边,她轻轻的想要掀开水若星的小衣,可是干涸了的血迹早已经让伤口和小衣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她刚掀开一角,水若星便疼得叫了起来。
「夫人,你忍忍,不上药的话,伤口会溃烂的。」
冬妮红着眼睛,咬着牙又将小衣掀开了一点,这一次水若星痛得大叫,醒了过来。
「冬……冬妮……」水若星虚弱的叫着冬妮的名字。
「在,我在这儿。」冬妮轻轻拉住水若星的手,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好疼……我、我不行的……」水若星摇着头,泪珠成串的掉落下来。
恍惚间,水若星抬起头,看到站在一旁的龙星野,原本璀璨的黑眸此刻黯淡无光,彷佛还有一点心疼,她不由得笑了。
这算不算猫哭耗子?遗是他突然大发慈悲了?
见到床头瓷自的药瓶,水若星咬着牙,抬起手,轻轻一挥,药瓶即跌落在地,转了几个圈。
「冬妮,把药拿走,我水若星就算……就算是死了,也不要别人的施舍。」
水若星赌气的话,让他老羞成怒,他将药瓶捡起,恨恨的扔给冬妮。
「冬妮,你今晚要是没有给她上好药,明日你也去龙三那里领三十军棍。」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果然,水若星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随后紧紧的闭上,可是豆大的泪珠却不断地滴落下来,让他心中更加烦闷,转身大步离开。
这一夜后,他再也没进入到水若星的营帐内。
※ ※ ※
一个月的时间,让龙星野和水若星两个人各自养好了身上的伤,可是心伤却难医。
龙星野每日忙於政务,水若星整日躲在营帐内,足不出户。
水媚兰依旧整日黏在龙星野的身边,可是龙星野却对她更加冷淡,甚至连名分都没给她。好几晚,她都主动求欢,却被他冷冷的打发掉。
如果不是想要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水媚兰早就对他下药或者将他绑上床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一天比一天转凉了。这一日,正午的阳光不错,吃过饭,冬妮好说歹说地拉着水若星走出了营帐。
阳光很刺眼,可是风吹在身上却很凉。水若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适应了阳光后,便慢慢的睁开眼睛。
原本还有些绿意的青草,此刻都变得桔黄,如同她的一颗心,也缓缓枯萎了。
「夫人,你别怪将军了,依冬妮看,都是那个媚儿不好,将军也是一时受她蒙蔽,才昏了头,夫人可别上了当,让媚儿偷笑啊!」
冬妮的话虽然说得直白,却说到水若星的心坎里了。
是啊!此刻水媚兰一定在暗处偷笑她吧!可是他呢?那个曾经说要好好待她的夫君。却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
一道身影越走越近,水若星转过头去,看到了龙星野。两人四目相对,都在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她更加瘦弱了,脸色自得恍若纸张一般。
他也消瘦了很多,看来那箭伤了他的元气。
「你多出来走走,对你身体好些。」终究是他先开了口。
「嗯!」水若星淡淡的应了一声,却再没有下文。
一旁的冬妮急了,急忙帮起了水若星,「将军,您看这天渐冷了,夫人连一件像样的围脖都没有,您箭法那么好,改日给夫人打个狐狸做个狐毛围脖吧!」
「好。」龙星野一口应了下来。
水若星心头微微有一点暖意,正想开口道谢,就听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夫人,你穿的是有些单薄啊!改日我让将军去前面的镇上帮你买几件新衣可好?」水媚兰扭着腰肢,缓缓走了过来,故意挽上龙星野的手,似乎她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
「不用了。」水若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纠缠,转过身,打算钻回自己的营帐内。
龙星野瞪了水媚兰一眼,甩开她的手,恨恨的离开。
看着龙星野远去的背影,水媚兰冷哼了一声,「水若星,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 ※ ※
这一日,秋高气爽,龙星野一早便拿着弓箭,带着人去林中狩猎,到天黑透了才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毛色纯白的狐狸。
「星儿、星儿……」他兴冲冲的直奔水若星的营帐。
今日他在狩猎的时候都想好了,他打算借着这只狐狸与水若星重修旧好。
营帐里漆黑一片,冬妮并未在营帐里。
难道星儿已经休息了?
龙星野正想退出去,明曰再来,却听到了一声细蚊般的嘤咛声。
「星儿?」他将狐狸扔给了帐外的龙三,自己则拿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待他看清室内的一切时,漆黑的眸子早已经瞬间赤红。
营帐内,水若星浑身赤裸的躺在床榻上,身旁是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那男子看到龙星野,早已经抖成一团,可水若星却似浑然不觉,依旧迷离着双眼躺在那里,身子还微微扭动着。
「水、若、星。」龙星野红着眼,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腰间的剑也随着他的步伐缓缓的抽了出来。
「将……将军,饶命,一切都是……都是公主她……她逼小的……」
那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宝剑贯穿胸膛,临死都没闭上眼睛。
帐外的龙三察觉到不对劲,还未冲入帐内,便看到龙星野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怀中还夹着一个用被单裹着的人,被单下露出了一双赤裸小巧的脚丫。
※ ※ ※
龙家军营帐外三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不深,刚刚好没到腰间。天暖时,将士们常常来这里洗澡,可是入秋后,水一凉,就没人来了。
龙星野走到湖边,将被单一掀,一手把水若星狠狠的抛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让迷迷糊糊中的水若星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这是怎么啦?她只是隐约记得冬妮说要去熬药,然后她闻到了一阵甜香,一个陌生的男子进到了帐内,她本想大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身子无力,脑袋也迷迷糊糊的,之后她的衣服似乎被脱了下来,接着便看到红着眼睛的龙星野,还有死在剑下的男子……
她抓住龙星野的手,急急的辩解道:「将军,你听我说,我是被人下了迷药的……」啪的一声,她的脸颊土传来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贱人,不要再妄想蒙骗我了。」龙星野脱去外袍,狠狠的扔到一旁,按着水若星的脖子就朝水里压去。
「我是冤枉的……」水若星拚命挣扎着,却被更用力的压了下去,待她快要窒息时,龙星野的大手又将她拉出水面,让她喘几口气后,又把她压向水里。
几个回合下来,她早已经眼冒金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水若星,你果然是个荡妇,当初本将军就不应该轻信你。既然你如此捺不住寂寞,那么本将军也就不再珍惜你,从今天起,你,水若星,堂堂的金蝶公主只会是本将军用来发泄的床奴。如果你不怕自己的丑事天下皆知的话,就尽管去告御状,本将军也不怕。」
龙星野如同发了狂的野兽,用力将水若星拉上岸,接着一只手压着她的头,让她跪在他面前,另一只手则撬开她的嘴巴,将他的分身塞了进去……
水若星挣扎着想要吐出来,却被他的大手紧紧掐住了脸颊,难以呼吸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分身不断进出自己的小口。
窒息的感觉,还有铁杵用力撞击着她柔软的喉咙的痛楚,让她几乎快昏了过去,幸好在最后一刻,他突然又退了出去。
水若星狼狈地趴在岸边喘气,喉咙深处和口腔内壁传来阵阵的疼,让她想说话都无法发出声来。
突然,一只大手自身后猛地抬起她的左脚,接着龙星野巨大的分身,毫无预警地插入她紧闭的蜜穴中……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干涩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哭喊声,可是此刻的龙星野早巳变成了地狱的修罗,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只想凌辱她、折磨她,在她身上发泄他的欲望和怒火。
龙星野的大手用力的揉捏着她的双乳,丝毫不理她的抗议与挣扎。
静谧的湖边,只能听到男子低吼的声音与肉体碰撞的声音……
当龙星野灼热的种子尽数倾泻在她体内的时候,她从为自己终於熬了过去,可她猜错了,龙星野根本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怎么样?水若星,你还满意吗?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还不满意?没关系,本将军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让你满意得再也无法去找其他的男人!」
他用力的用膝盖顶起她的腰肢,让她的双脚不得不压向头顶,她几乎能将自己羞人的蜜穴看得一清二楚。
「不……」
她不断摇着头,龙星野却冷哼一声,狠狠的分开她的双腿,下一刻猛地刺入她的花穴。
这一回虽然有他的体液润泽,减少了些许疼痛,但是他冰冷无情,只将她当成泄欲工具的残忍面孔,却让她痛不欲生。
整整一夜,龙星野反覆地折磨着水若星,直到她昏死了过去……
※ ※ ※
水若星昏迷了三日才醒来,可醒来后,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甚至连一向待她很好的冬妮,也开始对她冷冰冰的。
没有人相信她,她想解释清楚,想去求龙星野查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但是没有人理会她,而她受伤的喉咙只能发出难听的呀呀声,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深秋时分的夜晚,风呼呼的吹着,别的营帐此刻都生起了炉火,只有她穿着一身单衣,蜷缩在没有任何火光的营帐内。
门吱呀一声开了,裹着披风的水媚兰一脸媚笑的走了进来,「怎么样?我的好妹妹,这里住得习惯吗?」
见她不语,水媚兰低下身子,在她的耳旁轻轻说着,「我的傻妹妹,那日是姊姊给你下了迷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水若星哑着嗓子,痛苦的问道。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喜欢龙星野,也想让他爱上我,可是你,我的妹妹,不除掉你,他又怎会爱上我呢?」
「你这个混蛋,我要去告诉将军,我要去揭穿你。」水若星朝门口跑去,却被水媚兰一把揪住了头发。
「别忘了,你还有一个从小疼你爱你的花嬷嬷呢!如果你不想让她到老了还受苦受罪的话,就尽管去告诉龙星野好了。」水媚兰奸笑她看着水若星的身子缓缓地瘫倒在地上。
「别怪姊姊,姊姊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你若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没用罢了。」
「啊……」水若星犹如受伤的小兽般扑向水媚兰,可是瘦弱的她哪里是水媚兰的对手?还未碰到水媚兰的身子,她便被水媚兰一脚踹倒在地上。
一口血涌出口,水若星如同一只困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赤红着眼想将水媚兰吞入肚腹中。
龙星野冲了进来,一把护住水媚兰,「媚儿,你没事来招惹她做什么?」
「将军,媚儿只是不忍心,想来看看她,没想到她……」说着,水媚兰害怕的扑在龙星野怀中。
「咱们走,不要理她。」
身上的痛,心底的痛,都没有这句话来得痛。
水若星瘦弱的背脊靠在冰冷的墙上,缓缓滑落,晶莹的泪,在秋月中开出了一朵朵暗红的花……
第七章
「将军,不要再喝了,今晚让媚儿伺候你安歇吧!」营帐内,水媚兰如水蛇般缠绕在龙星野的身上,一双手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他的敏感地带。
「我还不累,你先睡吧!」龙星野推开水媚兰,大步走出营帐。
帐外的寒风,让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心念念总在想着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甚至还会在深夜里,渴望拥她入怀。
不由自主的,他还是走到了水若星的营帐前。
她的帐子好冷、好黑,只有他以前送她的那面大大的铜镜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光,却让帐子里显得更加凄凉。
「谁?」黑暗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间杂着几声咳嗽。
龙星野没有说话,迳自走到床边。
沉重的脚步、刺鼻的酒气,让水若星不由得害怕起来,她紧紧的揪住被角,如小鹿般的眼睛警戒的看着一身酒气的龙星野。
「你、你来干什么?出去,快出去。」
「出去?看来公主忘记了,你可是皇上赐给本将军的妻子,妻子怎么能赶丈夫出去呢?」龙星野冷笑着俯下身子,英挺的鼻子紧紧贴着她的鼻尖。
水若星害怕的往后退缩,却被龙星野一把揪住头发,动弹不得。
「既然公主忘记了该如何做一个妻子,那么今夜开始,本将军定会让公主记得,该如何取悦自己的夫君。」他大掌一挥,狠狠的将她的衣衫撕破,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两只椒乳暴露在月色中,上面的红梅折射出诱人的光。
「不……我是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水若星双手胡乱的将衣襟拢起,声音因害怕而颤抖着。
「我当然知道你是公主,而且还是最淫荡不堪的公主。」
水若星的话刺激了龙星野,他解下自己的腰带,将水若星的双手反绑至身后,白皙的双乳随着身体的震动,在水若星的胸前微微跳动,龙星野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欲火,一口将那红梅含在口中。
「不,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不是你说的那样……」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乳尖传来,另一只雪乳又被他的大掌不断挑逗着,水若星极力的抗拒着,可是生涩的身体依旧在他的撩拨下渐渐酥软。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
将她身上最后一丝遮盖褪去,龙星野将手指滑向花蕊,粗糙的手指,轻轻的在那条细缝上反覆划过,感受着身下娇躯的微微颤抖。
龙星野露出一抹冷笑,拨开花瓣,双指捻起温软的花珠,捻、压、挑、揉,渐渐的,汩汩蜜汁从花径中流了出来。
「你湿了,而且很湿。」将瘫软在床上的水若星拉起,龙星野故意将濡湿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
水若星羞愤的避开,「你是故意的。」
「哦?怎么,还不承认自己是荡妇?」龙星野一把将水若星拉到大床中央,让她面朝外,正对着一人高的铜镜。那铜镜本是他买给她用来穿衣的,这一次恰好派上了用场。
他趴在她的耳边,轻语道:「本将军就让你好好看看自己淫荡的样子。」
他的双手从她的腋下绕过,双膝将她的双腿顶开,他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垂,接着是脖子,一双大手也不断在她的胸前和花蕊中游荡、挑逗。
「不……不要……」浑身敏感的地带被不停的攻击着,水若星也渐渐迷乱起来,双眼蒙上一层水雾。
透过那层水雾,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檀口微张,双颊泛红,额头上满是细碎的汗珠,胸前的红梅早已挺立起来,随着胸脯不断的起伏,花蕊暴露在空气中,温软的花核红肿不堪,蜜液不停的流出,润湿了大腿,泛着一片光泽……
她的唇微微颤抖着。
荡妇,她果然是一个荡妇……
龙星野感觉到她的异样,俊美的嘴角轻轻勾起,毫无预兆的将炽热的铁杵插入已经春潮泛滥的花穴中。
「啊……不……嗯啊……」她的身子已经背叛了她的心,在他火热的攻势下,反抗渐渐变成了迎合,染着红潮的身子,在他的撞击中如同一朵鲜艳的花,绚烂的怒放着。
营帐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她一波高过一波的吟哦。
当他再一次深深刺入她的身体时,她立刻违到了高潮。
看着铜镜中放浪的自己,水若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大滴的泪珠无声的掉落下来。
龙星野的情欲也高张了起来,他放开水若星,一手拉住她被绑缚的双手,一手扶住她的腰肢,如同骑着一匹骏马,用力的驰骋起来……
发泄过之后,龙星野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穿上,满眼鄙夷的看着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的水若星。她的身上布满了浊白的爱液,除了喘息,再无一丝力气。
「荡妇!」他轻蔑的转身,毫无任何眷恋。
※ ※ ※
从这一夜起,在水若星身上发泄似乎已变成龙星野的习惯,床上、桌椅上、墙角处都成为了他施暴的地点,每当看到瘫软成一团,连双腿都无力闭合的水若星时,他心中的那抹恨意才会稍微减轻一点。
起初,水若星还会哭喊着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求他相信她,可是慢慢的,她再也不说了,她不仅不喊冤,甚至连话都少了许多,两人之间,除了在欢爱时发出的呻吟声,再无交流。
虽然龙星野痛恨水若星,却没有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她还能在营地周围随意的走动。
这一日,趁着大家都在吃晚饭,水若星走出自己的营帐,看着日暮西沉,翦水般的眸子里尽是落寞。
「将军,等一下教媚儿骑马好不好?」
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水若星急忙朝营地外跑去。
「今夜不行,我还有事,你自己先睡吧!」看到夕阳下如兔子般落跑的小人儿,龙星野笑了笑,迳自甩开水媚兰,牵了一匹马,朝营地外行去。
一路狂奔,直到跑得气喘吁吁,水若星才停了下来。
桔黄的草地上,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野兔正在啃食着草根,她小心翼翼的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乖巧的小东西。
「小兔儿,你的家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呢?」
她瞧得出了神,连身后的马蹄声都没听到。
快接近她身旁的时候,龙星野好拉住了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小巧的她蹲在那里,眼里满是温柔,夕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金黄。
许是夕阳的光让龙星野有些恍惚了,否则他怎么会一时忘记了,有着如此乖巧可爱外表的人,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放浪形骸的荡妇。
天色渐渐黑了,小兔子也蹦蹦跳跳的回家了,水若星叹了一口气。
连小兔子都有家,可是她的家又在哪里?
她站起身来,揉了揉微麻的双脚,转身朝营地走去。
看到骑在马背上的龙星野时,她微微一愣,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她默默的从他的马前走过,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见她如此漠视自己,龙星野有些微怒,他策马追了上去,一个俯身,就将她拉上马。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别碰我。」明明想躲开他,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她?
水若星用力的想挣脱掉他环在自己腰肢上的大手,却徒劳无功。
「放开?」龙星野微微一笑,「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凭什么不让我碰你?我爱碰你哪里,就碰你哪里,更何况,对於你这个小荡妇而书,若是有一晚没有男人,恐怕就会空虚得难以入眠吧?」
「你胡说。」水若星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你放我下去。」
「哦?难道我说错了吗?」说着,龙星野挑衅般的在她丰盈的胸上一拧。
「嗯……」早已被调教得异常敏感的身体,只需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背叛了自己,水若星紧紧咬住嘴唇,任由那双大掌不断的挑逗着她,却不肯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看到水若星泛起情欲的双眸,龙星野不由得冷笑出声,粗糙的手指探到她的亵裤里。
「不……」水若星苦苦哀求着,可是他的手指还是伸入了花穴之中。
「公主,这么快就湿成这样了。」龙星野故意不断抽动着手指,让花穴发出泽泽的水声,「果然是淫荡的女人。」
「不,我不是,你放开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水若星拚命摇晃着身子,伤心的哭喊着,却让那手指刺入得更深了。
「公主,你这样是在邀请我吗?」龙星野掉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马儿便朝与营地相反的方向跑去,她白色的亵裤如同破败的蝴蝶般飘落在地。
娇柔的花瓣没有任何阻隔的与马背接触,窍细的马毛不断撩拨着花蕾,水若星的小手用力撑在马背上,自己的臀部刚离开马背一点点,巨大的分身便迎了上来。
龙星野双手托起她的腰肢,一上一下之间,他的欲望便刺入了她的蜜穴中。
「啊……」蜜穴被填满的感觉,让水若星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声。
她痛恨自己这具敏感的身体,多日来的欢爱,令她的身子早已经适应了龙星野的分身,只需要一个轻微的冲刺,她便会溃不成军。
「公主,为夫可是记得,你最爱新花样了,今夜,为夫就带你玩一些刺激的,好不好?」龙星野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嘶鸣着腾空跃起,又重重落下,而他坚硬如铁的分身,也深深刺入她体内最敏感的一点。
「啊……不……不要……啊……」高潮如期而至,水若星的身子紧紧的绷了起来,温热的蜜液如潮水般凶猛的涌了出来,「不要……求求你……马还在跑……」
「公主放心,龙某的马术可是庆泽国数一数二的,定会让公主满意。」龙星野冷笑着,双手扶上她细软的腰肢,用力的将她压向他,让他的分身尽情的享受着她这副身子。
「啊……嗯……不要……啊……」空旷的草地上,一匹黑色的骏马奔跑跳跃着,女子的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月光下,水若星的衣裳早已经散落腰间,露出了两只白嫩的浑圆,随着马儿的跳跃不断碰撞在一起,身下,白色的蜜汁已经将马儿黑色的毛打湿,身后的龙星野也不断发出阵阵低吼。
随着马儿再一次腾空,两人终於一起赶赴了巫山之巅。
※ ※ ※
小溪旁的一棵大树下,疲惫的马儿打着鼻鼾,静静的站在一旁,水若星的双手紧紧扶住树干,身子被迫压低,雪臀高高翘起,任由龙星野巨大的分身不断刺入早已泛滥成汪洋的蜜穴中。
「不行了,我不行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她不断地哭喊求饶,可是身后的龙星野却燃起了无穷的欲望,似乎想将她弄死般的狠狠要她。
「说,你是不是荡妇?」龙星野扶住水若星早已经颤抖的双腿,又一个挺身用力的刺向最深处的花心。
「是……啊……我是……啊……」水若星满脸泪痕,频频点头,只求他能放过她。
「是什么?」铁杵狠狠的撞向花心,龙星野发出满足的嘶吼声。
「啊……是……啊……是荡妇……我是荡妇……」
「求我……求我,我就给你……」今夜,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似乎要不够她般,只想一次又一次的刺入她的花穴,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痛哭、求饶直到一明溃。
「求求你……啊……啊……啊……」又一次的高潮席卷而来,水若星再也站立不住,四肢酸软的倒在地上。
龙星野将她拦腰抱到小溪旁,让她以跪趴的姿势,再一次接受他巨大的分身。
脸颊无力的贴在溪边的泥土上,看着水中如同野兽般交媾的影子,感受着身后一次比一次更凶猛的刺入,水若星无力的闭上眼睛。
原来,她果真是一个淫娃荡妇。
这一夜,龙星野彻底得到了满足,也将水若星折腾得昏了过去。而这一夜之后,水若星整个人变得沉默不语,整日蜷缩在床上不发一言,任谁与她说话都没有反应,甚至连龙星野在她身上发泄的时候,她也只会默默流泪,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她就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一般,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眼看巡边的任务就要完成了,龙星野也下令三日后启程。
此刻的水媚兰却有些急了。
龙星野对水若星看似无情,可是她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水若星,如果水若星不离开的话,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而他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事实的真相的。
「妹妹。」拔营前的一日,趁着龙星野和龙三他们都不在,水媚兰独自走进了水若星的营帐。
水若星愣愣的坐在床边,没有看她,她也不多理会,只是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喏!拿着吧!这是将军给你的休书。」
柔弱的身躯还是微微一颤,过了半晌,水若星缓缓抬起手,接了过来。她颤抖着打开信,鲜红的帅印赫然印在上面,墨蹟似乎还未干,就已经折了起来,好几处都晕开了,宛若黑色的泪珠。
她抬起头来,只见水媚兰一脸得意的笑,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纯白色的狐毛围脖,那毛色洁白无瑕、一尘不染,他爱的人始终是水媚兰……
「你走吧!营地外,我已经安排好了一辆马车,送你离开,回京后,我会替你禀告父皇的,反正父皇也不疼你,宫里多你一个公主、少你一个公主,也不会有人在乎的。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
一张银票递了过来,水若星的眼眸微动,最后还是颤抖着接了过来。
「这才是聪明的选择。实话告诉你吧!将军不过是把你当戍一个发泄品,在他眼中,你不过是一个免费的妓女,若不是我怀了将军的孩子,将军又怎么会退而求其次去找你呢!」水媚兰看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见到水若星略带狐疑的眼神,她有些心虚,可是嘴上却还是扯着谎。
「本来我还求将军,让他留你在府里,反正我们也养得起,可是将军说了,他对你只有讨厌,而且只有我才配拥有他的孩子,如果是你……」她故意挺起空无一物的肚子,鄙视的看了一眼水若星,「将军说,如果哪一天你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贱种的,所以,我想,离开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果然,她的这番话,终於让水若星双眸里最后一丝星光都熄灭了。
没有任何行李,水若星趁着夜色登上了马车,将边塞大营,还有那个她曾经深爱过,又深深伤害了她的男人,狠狠的抛在了身后。
秋风在她的身后嚎叫着,空荡荡的马车里,只有她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的流着泪……
※ ※ ※
第二日一早,冬妮最早发现水若星不见了。
正当龙星野准备派人四处寻找的时候,水媚兰走了过来。
「将军,你放心吧!昨日你不在,夫人已经跟我说了,她说她已经想清楚了,她自己有错在先,怨不得将军,况且将军一开始对她也不错,她写了一封信要将军呈给皇上,上面写明是她不想与将军生活下去,才离开的,皇上想必也不会怪你的。另外,她还留了一封信给你。」
接过那封信,一打开,就看到大大的休书二字,龙星野怒极反笑。
好,很好,能写下休夫书的,恐怕也只有水若星才能做出来,好一个金蝶公主。
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她居然……不告而别离开了!
龙星野怒吼一声,将手上的休书撕得粉碎,整个人发狂似的将帐内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
※ ※ ※
庆泽西历二0九年冬,大将军龙星野巡边回京后,不知因何事触怒龙颜,被杖责五十大板扔出了皇宫,同时还下令其三月内不得上朝议政。
同一日,皇上一向最宠爱的七公主,被皇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赶回兰心殿闭门自省。
之后,宫中陆续有传书流出,似乎这一切均与龙将军的夫人十公主有关系,可是十公主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 ※ ※
将军府中,受过仗责的龙星野一瘸一拐的走进水若星曾经住过的房间,房间里大红色的喜字还在,可是他的新娘子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星儿,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身上的伤很痛,但是再痛,也比不上他的心痛。他一向自认为阅人无数,不曾冤枉好人,这一次却错得离谱。
先前在御书房里见到以七公主身分出现的水媚兰,他大吃一惊,直到听见水媚兰央求皇上赐婚,让她嫁给他,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荒唐,他是你十妹水若星的驸马,你怎么能再嫁给他!」
「父皇,我不管,龙星野本来就是我的驸马,是水若星那个贱人从我这里抢走的!」仗着皇上的宠爱,水媚兰得意洋洋地开口,「反正水若星已经走了,父皇,我要嫁给龙星野!」
「荒唐!」水天行难得动怒,甚至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来人,把公主带回宫殿,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
接着,皇上将水若星写的亲笔信扔到龙星野的脸上,直到那一刻,龙星野才明白,即使他如此残忍的对待水若星,她却依然为他着想——
父皇,一切都是星儿的错,是星儿太任性。龙将军对星儿很好,只是星儿并不喜欢他。星儿知道这样做,会伤了父皇的心,也会让父皇难以对龙将军及大臣们交代。
星儿自愿削去金蝶公主的封号,降为平民……以后,星儿不能再进宫孝顺父皇了,星儿会在宫外,日日求菩萨保佑父皇圣体安康、长命百岁……
「龙星野,此次若不是星儿极力替你求情,朕一定会杀了你。看在星儿的面子上,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的大年夜,如果你不能将星儿带到朕的身边来,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朕吧!」
他误会水若星,又让人打了她三十军棍,更用最恶毒的言语羞辱她、折磨她。
是他,硬生生将深爱的人逼走,至今下落不明。可是就算这样,她却侬旧写了一封信给皇上替他开脱、求情。
「星儿,你好傻,为何为了我这样一个人,而放弃金蝶公主的封号?我如此待你,你为何还处处维护我?离开皇宫,你又该如何生存下去?星儿,我错了,求求你回来,好不好?」黑夜中,龙星野抱着水若星的衣服,痛哭出声。
※ ※ ※
未等身上的伤养好,龙星野就出了门。
听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说,水若星给皇上的信,是将水若星从小带大的花嬷嬷托他送进宫的。
他派龙三在京城内寻了三日,才找到花嬷嬷的住处,也许水若星就躲在花嬷嬷那里也说不定。
迭衣巷里的房子,小小的,一间一间紧紧挨着,在一个红漆斑驳的门前,他第一次见到陪伴水若星长大的花嬷嬷。她很慈祥,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带着笑意,怪不得水若星的眼睛也总是在笑。
「您就是公主说的那位驸马将军啊!」花嬷嬷笑看着他。
「星儿跟你提到过我?她是不是在你这里?」龙星野不由得兴奋起来。
也许水若星舍不得花嬷嬷,一直未离开也说不定。
花嬷嬷却摇了摇头,「十几日前,公主来找过我,让我替她送信,只待了一日便走了,说是将军要带她去游山玩水了。」
「她还说了什么?」
花嬷嬷歪着头,仔细回想着那日的每个细节。
「那日公主一个人来的,依旧穿着一身旧衣裳,我便问她,是不是夫君对她不好,要不怎么还穿着以前的旧衣服呢?可是她却说,将军对她很好,对手下的士兵们也很好……这么厚一叠的银票,她就塞给了我,说是将军给她买衣服首饰的……公主从小就受了不少委屈,如今遇到将军这样好的夫君,也算是上天保佑了……」说到后来,花嬷嬷的眼里有了泪水。
临行前,龙星野又给了花嬷嬷一些银票,还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照顾花嬷嬷的起居饮食。
「将军大人,公主的身体从小就不好,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她的脸色很苍白,您可一定要多多照顾她啊!」
龙星野用力的点了点头,疾步朝府邸走去。
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洁白的雪花飘飘洒洒飞落下来,让天地瞬间失去了颜色。
「星儿,你在哪里?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打开她的柜子,没有一件是他送给她的东西。
「星儿,你说谎了,我从来没给你银票,我连一件衣裳都没有买给你,我那样狠地对你,可是为什么你不恨我,还要将我说得如此好?星儿,星儿,我好痛苦,你回来,求你回来好不好?」
窗外雪花一直飘,守在门外的龙三和冬妮听到屋子里压抑的哭声,眼眶也都红了起来。
边塞到京城的路程,龙星野带人来来回回寻了两次,却依旧没有水若星的下落。
龙星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心里却益发焦急。
星儿,你都消失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你身无分文,该如何度过啊?眼见年关就要到了,你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第八章
这一日,冬妮跟着李管家上街采购年货,才刚刚出门不久,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喊着,「将军、将军……」
「怎么了?」龙星野看着满脸兴奋的冬妮,立刻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找到夫人了?」
「将军,您、您看……」冬妮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只见一方素白的帕子上,绣着一枝翠绿的竹子,那翠竹栩栩如生,叶片似乎随着风轻轻起舞。龙星野立刻将自己放在衣柜深处的袍子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
「是她,冬妮,是她。」看到一大一小,几乎一模一样的两枝翠竹,龙星野捧着帕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在巷子里一个卖绣品的老板口中,龙星野得知这方帕子,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这里寄卖的。老板只知道这个女子好像住在十里坡,每隔两三日,便会将绣品送到他这边换些小钱。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城门刚刚打开,街边的小店也打开了店门,准备开始营业。有些勤奋的卖热粥摊贩已经将摊子摆好,热气腾腾的,让冬日里平添了一丝暖意。
风雪中,一个瘦弱的女子走进了城,她的脸上蒙着一块面纱,只能见到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那双眸子很好看,却有如一潭死水般死寂沉沉。
她似乎走了很久,头发上、眉毛上都蒙上了一层白的雪。这么冷的天,她居然还穿着破旧的布衣,连一件斗篷都没有。破损的袖口用线细细的缝着,那针脚细密,手工极好。穿着破旧布鞋的小脚在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了一个个小巧的脚印。
闻到街上飘着的粥的香气,水若星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噜声,她拿着包袱的小手紧了紧,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轻轻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孩儿,乖,等娘亲拿到钱,就给你买东西吃,好不好?」
若不是因为饿晕在路旁,被行人送到药铺,不然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却没想到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居然赐了一个小生命给她,让她的余生不会孤单单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对於这个孩子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乖孩子,娘亲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的。」瘦弱的手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裳,水若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匆匆朝巷子里走去。
龙星野躲在暗处,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时,眼睛不由得微微发酸。他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前去,将那副瘦弱的身子紧紧抱住。可是,他不敢,他怕,害怕他贸然的举动会吓到她。
他伤了她的心,现在他就要将她的心一一缝补好。
冻得通红的小手敲开了绣品老板家的门,水若星将包袱里的绣品递了过去,接过二十文钱,道谢后,便离开了。
冷风从衣领处灌了进来,她不由得咳了几声。
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龙星野的心早已经疼得揪了起来。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姑娘,来一个热包子吧!」
路旁的小摊贩热情的招呼着水若星,水若星摸了摸肚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小哥,包子多少钱?」她的银子不多,身子又不好,去了几趟药锈,银子就花了一大半,剩下的钱,她不敢乱花,毕竟日后生孩子也需要一大笔钱。
「三文钱一个,姑娘,来一个吧?」
水若星看了看,又指着一旁的馒头问道:「那这个馒头呢?」
「馒头两文钱一个,姑娘,你看这馒头又大又白的,可好吃了。」
「我要两个。」水若星递过去四文钱,小心的将包好的馒头护在胸前。
这两个馒头,够她一天吃了。
乖孩子,等过两天,娘亲再给你买肉包子吃。
水若星有些内疚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继续上路了。
身后,龙星野差一点落下泪来。
都是他,都是他这个混蛋,才会将水若星逼到了如此悲惨的田地。
他还在懊悔中,水若星却已经走到很远了。
巷子里歪歪斜斜的走进了三、四个宿醉的汉子,水若星没注意,撞了上去,幸好地上的雪松软,她摔倒后,并未感觉到疼。
「对不起、对不起。」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又拍了拍身上的雪,低着头道歉。
那几名醉汉见是一位水灵灵的姑娘,顿时围了上来。
「哟!好漂亮的姑娘啊!长得这么标致,是万花楼的还是怡情坊的?爷儿几个正无聊,不如你来继续陪爷儿几个喝点酒,好不好?」
「你们认错人了。」水若星不断后退着,想要逃开,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一躲,单薄的衣衫刷的一声便被撕开了,露出了里面羊脂般的肩头。
几名醉汉宛如恶狼看见了羊一般,淫笑着扑了上来。
「走开,你们走开,救命啊……」水若星拚命地叫喊着,突然觉得腰上一暖,一双大手搂上自己的腰肢,随后将她缓缓推开。
一道黑色身影如天种般降临,将几名大汉瞬间踢翻在地。
「将军……」
另一道青黑色的身影也跟了过来,水若星定睛一看,不正是龙三!
她又急忙朝那道黑色的身影望去,不是龙星野还会是谁?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护在肚子上。
龙星野主仆两人本不欲与那几名醉汉多做纠缠,可是那几个醉汉虽然不懂武功,但是酒劲上来,拚着一身蛮力,竟大有不要命之势,待主仆两人将几名醉汉打倒在地,动弹不得时,身边哪里还有水若星的影子。
「龙三,快备马,她一定是出城了。」龙星野让龙三回府取马,他则朝城门外狂奔而去。
「星儿……星儿……」龙星野一边跑,一边喊着,雪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凌乱的脚印。
在他身后城门的角落里,水若星掩面而泣,「对不起,将军,我不能让你伤害我的孩子。」
※ ※ ※
十里坡处,是京城城外北邙山下最荒凉的一个村落,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搬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彻彻底底的穷苦之家。
龙星野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找着,从村东找到村西,从村南觅到村北,反反覆覆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水若星的下落。
「将军,是不是那位绣品店的老板搞错了?」眼见天色渐黑,龙三也有些焦急。夫人一个弱女子,能跑去哪里呢?
龙星野此刻也心急如焚,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到水若星一定在附近。
「星儿……星儿……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跟我回家吧……」龙星野站在村子口,大声的喊着。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不断回响着,突然,他眸光一动,用力的朝山上跑去。
「将军……」
龙三跟着龙星野跑了过去,这才发现在半山腰的山坳里,有一个破败的小庙。那小庙在风雪中摇摇欲坠,似乎已经荒废很久了。破旧的窗棂上挂着破碎的布片,还有蜘蛛网,所谓的庙门也不过是两块裂着的木板。
龙星野颤抖着手,将木板搬到一旁。
小庙里也是破旧不堪,庙堂正中的佛像早已经没有了金漆,佛座还缺了一角。
进到小庙中,才发现庙顶也是漏的,大雪从破洞处,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地上有不少积雪。另一旁的角落里,有一块干净的空地,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还有一条破旧的被子整齐的叠放在上面。稻草中间有一点小小的坑窝,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不远处,是一堆燃尽的木灰。
「星儿……」龙星野走了过去,大手轻轻摩挲着那瑰小小的坑窝。
「将军,庙后面发现了一串脚印,看样子像是女子的。」
听到侍卫来报,龙星野重新打起精神,带着侍卫朝后山走去。
※ ※ ※
「孩儿,脚怕,娘亲一定会保护你的。」水若星拢了拢衣衫,双手紧紧的护住肚子。
馒头在刚刚路上已经不小心弄丢了,她又冷又饿,真怕还未找到躲避的地方,就倒下去了。
「不会的,水若星,你要撑下去。」她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座山里。听说北邙山的山洞很多,若是找一个藏身的地方,应该不会太难吧?
夜晚的山林很是骇人,风呼呼地吹着,雪片片地下着,狼嗥声此起彼落,让龙星野的眉越皱越紧,脚步也越走越急。
原本清晰的脚印,已经被越来越大的风雪统统掩盖住。
星儿,你到底在哪里?这山中可是会有野兽的。
「星儿……星儿……」龙星野一边大喊着,一边更快的前行。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弯下身子,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借着手中的火把,他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包着两个馒头的纸包。
馒头,是星儿的馒头,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龙三,让大家都找仔细一些,星儿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是。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龙三朝其他人吩咐着。
「夫人、夫人,你快出来吧……将军接你回家了……」
空荡荡的山谷中,一声声呼唤回响着。
「将军,您看,那边有火光。」龙三指着不远处一点微弱的火光,兴奋的大叫着。
龙星野急忙顺着那火光跑了过去。
脚下深厚的雪地跑起来异常艰辛,好几次他都摔倒在地,却不管不顾的又爬了起来。
小小的山洞里,仅有几根树枝散发着微弱的火光,火堆旁,一个小小的人儿蜷缩着,双眸紧紧的闭着,苍白的小脸上此刻泛着微微的红晕。
「星儿……」龙星野疾步走了过去,将自己的黑色大氅脱下,将浑身冰冷的水若星裹了起来。
她的身子好冷好冰,彷佛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额头上却是烫得吓人,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龙星野急忙将她抱在怀中取暖,双手不断揉搓着她僵硬的身体。
「星儿、星儿……」他不断在她的耳边呼唤着,希望她能睁开看他一眼,哪怕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也好,可是她却紧皱着眉头,不肯醒来。
龙星野一边派人回府准备马车过来,一边让人去山中捡拾更多的树枝过来。
山洞中渐渐暖了起来,龙三带着其他人守在洞外。
龙星野不停的揉搓着水若星的身体,「星儿,别睡了,快醒来。」
她的身体冷得如洞外的雪一般,烤了半天的火,却依旧没有半丝热气。龙星野一咬牙,将她单薄的外衣脱下,只留下贴身的小衣,他自己也脱下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将她冰冷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子。
他将两人的衣服都围在身上,自己背对着洞口,挡住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终於发出了一声嘤咛,「冷,好冷啊……」
「星儿,别怕,我在。」龙星野将双臂紧了紧,让自己赤裸的身子紧紧包裹住她。
冰冷的脚下似乎踩上了一个温和又柔软的东西,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每次她觉得冷的时候,花嬷嬷都会来给自己暖脚。
水若星扬起了嘴角,缓缓睁开眼睛,「嬷嬷……」
原本挂着笑意的小脸,在看清楚面前的人后,顿时布满了骇色,在寂静的山洞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啊……」
「星儿,别怕,是我,我是龙星野啊!」
看着挣扎着逃开,连滚带爬躲到角落里的水若星,龙星野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原来,她真的如此害怕他。
望着她仅着小衣,瑟瑟发抖的样子,龙星野急忙拿着大氅走了过去,「星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走开,不要过来。」水若星疯狂的挥舞着手臂,不让他靠近自己。
粗糙的岩石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划出了道道血痕,龙星野心中焦急,怕她再伤害自己,不得不用力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厚厚的大氅裹在身上,水若星正要喊「救命」,下一刻,她的唇便被他的唇狠狠的堵住。
两个月的思念,在此时终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龙星野忘情的吻着怀中的女人,闻着属於她的每一丝气息,吸吮着每一分属於她的甘甜,抚摸着每一寸属於她的柔软。
当他感受到脸颊上一片湿意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意乱情迷之间,将水若星身上仅剩的贴身小衣撕破,而他的双手,一只搂在她的腰间,另一只却在揉捏着她的雪乳。
「星儿……」看着满脸泪痕的水若星,龙星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急忙抆去水若星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星儿,我、我是一时意乱情迷了,你别哭,别哭好吗?」
「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只虚弱的说了一句,便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 ※ ※
一直很安静的将军府,这个清晨异常地忙碌了起来,李管家请来了大夫,丫头们烧水的烧水,煮粥的煮粥,熬药的熬药,连龙三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卧房门外。
「大夫,内子究竟情况如何?为何一直高烧不退,冲冲未醒?」握着水若星发烫的小手,龙星野的心也火烧了起来。
回到府后,水若星的身子倒是没有那么冷了,可是整个人却发起烧来,无论用冰帕子怎么敷她的额头,这烧一直都没有退去的迹象。
「将军,夫人本身身子就弱,这次又受了严重的风寒,引起了体内的旧疾。本来,下几帖猛药就应该会好的,可是偏偏夫人现在有了身孕,老朽实在不敢贸然行事啊!」李管家请来的大夫在京城也素有些名声,只是这次病患枣手,他又不敢下重药,怕伤了胎儿,惹祸上身。
「什么?你、你说星儿怀了孩子?」龙星野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
「是,夫人的身孕已经三个月有余了。夫人原本就有病根,此番风寒来势汹汹,以老朽一人之力,实在不敢下药,不如斗胆请将军请宫中的王太医前来,定能妙手回春。」
龙星野听了大夫的话,立刻让龙三拿着信物入宫。
不出半日,王太医就到了府中,同时还带来皇上赐的各种珍贵药材。听说皇上还下了口谕,要太医院务必协助王太医齐力治好十公主的病,保住腹中的胎儿。
有了皇上赐的药,加上王太医卓越的医术,水若星的烧终於退了。虽然水若星一直昏睡,可王太医说,这是因为怀了孩子,需要休养的缘故。
龙星野半信半疑,却也按照王太医开的方子,每日熬些人参鸡粥、莲子羹等流食配着汤药,一起让水若星吃下去。
这一日,天气极好,龙星野喂水若星吃完药之后,便坐在床脚,轻轻的替她按摩着腿。
「星儿,你快点醒来吧!若是再这样躺下去,你的腿都要僵了。」
「将军,您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守着呢!」冬妮轻轻地坐在床头,拿起巾子替水若星抆起了手指。
窍细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接着额头微蹙,水若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冬妮……」
轻轻的声音响起,却让龙星野的心头瞬间一颤。
他的星儿终於醒了。
「夫人,你终於醒了,你若再不醒来,将军就要将太医院给拆了。」冬妮红着眼睛,笑着流下泪来。
水若星缓缓动了动眼珠,淡淡的笑了笑。
「星儿……」龙星野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又涩又紧,难听得要命,他努力的对水若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水若星原本挂着笑意的小脸,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骤然失色,眼里满是骇意。
「走开……你走开……别过来……」往昔痛苦的回忆顿时涌入脑海,水若星抱紧脑袋,痛苦的叫出声来,身子紧紧蜷缩在一起,不由自主的舜抖。
「星儿,你别怕,你现在怀了孩子,不能激动的。」一时间,龙星野手足无措,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谁知道一提到孩子,水若星更加激动了起来。
「不,没有,我没有怀你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我的,你不能伤害他。走啊……你走开……」水若星不断的向后退缩,抱着身子蜷缩在墙角,眼里噙满了泪水,「这是我的孩子,不许你伤害他,不许……」
「好、好,星儿,我走,我马上走,只求你不要激动,我这就走……」龙星野看着瑟瑟发抖的水若星,心中彷佛有一把刀来回地磨他、割他。
他强忍着泪水,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冬妮的惊呼声,他一转头,只见水若星又昏了过去。
※ ※ ※
鼻端是香甜的气息,很甜很甜,好像御花园里夏日的香气,耳边似乎总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水若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和床边笑中有泪的冬妮,她在瞬间想起了一切。
兜兜转转,她终於还是被他找到了。
「冬妮……」水若星无力的叫了一声。
「夫人,你要吓死冬妮了。」见她醒了,冬妮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房门外,一直站在窗前的龙星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冬妮,你放我走吧!」虽然知道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水若星还是想要赌一赌,她不能留在这里,让龙星野伤害她的孩子。
「夫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将军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你怎么能走呢?你看,将军还特地让人熬了你最爱喝的莲子羹,一直温着,这碗是刚刚送来的,冬妮伺候夫人喝一点吧!」冬妮端起床头的瓷碗,舀了一勺想要喂水若星喝下去,却被水若星一手给推开,那双满是惧意的眼睛,彷佛冬妮手中端着的是一碗毒药。
「不……我不能喝……他肯定在这里下了药……他想害死我的孩子……」水若星抱住被子,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冬妮,放了我吧!」她退缩到大床的角落里,只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拉住冬妮的袖子,不断的哀求着。
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下来,她那无助又害怕的样子,让冬妮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站在房门外的龙星野再也忍不住,推开门,一个箭步走到床前,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星儿,我该死,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再为难自己,也别再为难我们的孩子。只要你肯留下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已经有媚儿的孩子了,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你让我认什么我都认,我承认,是我勾引那个男人,是我要害媚儿,是我……什么都是我做的,可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将他留给我,我会带着他躲得远远的,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好不好?」水若星还陷在深深的恐惧中,根本没听清楚龙星野在说什么,她跪在床上,苦苦的哀求着,希望龙星野能够放她们母子一马。
黑眸微红,心如刀割,此刻,龙星野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看着床榻上越来越激动的水若星,他强忍着心疼,缓缓站起身来,「好,我答应你,我这就放你走。」
「真的吗?」果然,听到他的话,水若星高兴的爬到床边,急着要穿鞋往外走。
她刚一低头,脖子上即一痛,眼前便一片黑。
抱着被打昏的水若星,龙星野无声的哭了起来。
窗外,飞飞扬扬的雪又下了起来。
※ ※ ※
一辅马车从将军府驶出,在夜色中朝着迭衣巷疾驰而去。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我是嬷嬷啊!」
记忆中温暖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响起,努力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水若星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嬷嬷……」
两人相拥而泣,哭了半晌,花嬷嬷才渐渐止住了哭泣,拉住水若星的手,替她抆去泪珠。
「公主,莫哭了,怀孕的女人可不能总是哭,小心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一脸苦相喔!」
一提到孩子,水若星又激动了起来,她的小手用力的推开花嬷嬷。
「嬷嬷,你快走,这里不能留的,他们会害你的,走啊!快走啊!」
「傻公主,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这里怎么会有人害我呢?」花嬷嬷紧紧拉住水若星的手,轻声的安慰起来,「别说现在皇上知道你在这里,就算皇上不知道,你毕竟是公主,将军也不会害你的。」
「不,嬷嬷,你不知道,他会的,他一定会的。」水若星哭着不断摇着头。
「公主,以前的事情先不说,现在,你得把身子养好,这样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啊!嬷嬷还准备帮你接生呢!有嬷嬷在,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花嬷嬷眼含笑意的看着水若星,如同看着自己的女儿。
「真的吗?」
「当然了,咱们先把这莲子羹喝下去好不好?嬷嬷替公主尝尝还热不热了。」
屋子里的光暖暖的映在窗子上,水若星也安静了下来,不再反抗,由花嬷嬷伺候着,乖乖的将粥和药都喝了下去。
屋外,龙星野终於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第九章
皇上本欲接水若星回宫,龙星野听闻后连夜入宫,在皇上的寝宫外跪了一日一夜,才让皇上打消了念头。
当夜,一身疲惫的龙星野回府后,迳自来到了后院,花嬷嬷端着药和蜜饯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房门外站着的龙星野。
「将军,怎么不进去?」见龙星野低头不语,花嬷嬷叹了一口气。
他入宫的消息她是知道的,虽然她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对他又恨又怕,可是看起来他对公主是真心的。
她想了想,将手中有着汤药和蜜饯的托盘往龙星野的手里一塞,「将军,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李管家找我,我过去看看,公主的药就麻烦您了。」
说完,她便开门将龙星野推了进去。
龙星野在宫里跪了一日一夜,又在院里站了半天,双脚早已酸痛无力,脚下虚浮,被她这样一推,他脚下一个踉跄,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好在他极力稳住身子,手中的托盘才没有掉下来,只是汤药洒了一些出来。
听到声音,原本躺在床上的水若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花嬷嬷摔倒了,急忙起身坐了起来,正要穿鞋,一看到跪在地上的龙星野,便停了下来,一脸警戒的看着他。
「将军,您没事吧?」花嬷嬷急忙将龙星野扶了起来,在桌边坐了下来。
「没事、没事。」龙星野将托盘放到桌上,双手揉了揉胀痛的膝盖,一双眼睛却小心的观察着水若星的反应。
「将军刚从宫中出来,想必还没用饭吧?我这就去让人送一些饭食过来。」
「嬷嬷……」水若星见花嬷嬷欲走,急忙叫住了她,眼里带着哀求。
花嬷嬷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公主,将军已经在宫中跪了一日一夜了,求你看在他对你的一番心思上,你也该让他吃一口热饭吧?」
水若星一时语塞。
花嬷嬷已经告诉她,水媚兰被父皇关了起来,水媚兰没有怀他的孩子,一切都是误会。她知道花嬷嬷想让他们重归於好,可是就算他和水媚兰是清白的,但是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她怎么能原谅?
屋子里安静极了,两人静静的,一个坐在帘边,一个坐在桌边。
过了一会,龙星野先出声了,「药还是趁热喝得好。」
他站起身来,将药碗小心翼翼的端了过去。
水若星仔细看去,果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接过药碗,水若星捏着鼻子,将苦涩的药一日喝了下去,那苦感顺着舌尖蔓延到全身,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苦水上涌而来。
一颗蜜饯及时出现在嘴边,水若星急忙塞进嘴里,让那甜味将苦水压了下去。
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龙星野又递了一颗过来,「再吃一颗吧!」
水若星摇了摇头,龙星野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一站一坐又许久无话。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冬妮端着饭食走了进来,将两碗粥和几碟青菜放到桌上。
「夫人,花嬷嬷说你刚刚没吃多少东西,特地熬了这碗燕窝红枣粥给你吃。」冬妮扶着水若星到桌边坐下。
水若星原本不想与龙星野同桌用饭,可是确实感觉还是有些饿,一想到孩子,也就坐了下来。
见她坐了下来,龙星野也跟着坐到一旁。
冬妮从袖口里拿了两片膏药贴布出来,蹲在龙星野身旁,将他的裤脚高高的挽起。
水若星偷偷看过去,只看到龙星野的两只膝盖红肿不堪,青紫的痕迹十分明显,似乎伤得不轻。
贴膏药的时候,他微微的蹙了蹙眉,见到她在看他,却故作无事的对她笑了笑。
水若星连忙转过头,拿着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粥。
冬妮替他贴完膏药后,便将药碗端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水若星低头喝着粥,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好喝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可是水若星早已经领略到他的狠毒了,想到以前的种种,她冷冷的抬起了头,「难道你自己不会尝尝吗?」
说完,她才发现,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碗白粥,与她碗里丰盛的粥比起来,逊色了很多。
不过龙星野不但没有对她的语气感到不满,反而还高兴了起来。
她恨恨的别过头,不愿再理会他,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进宫做什么?可是父皇让我回宫?」
龙星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很想回去吗?」
「你觉得呢?」
「可是我已经求皇上,让你留在这里休养了。」
水若星这才明白为何他会在宫中跪上一日一夜,他明明知道她不愿意再多留在这里一天,他却仍一意孤行,根本不考虑她的想法,甚至还故意在她这里装可怜,博同情。
她冷哼一声,「怎么,将军还没玩够吗?」
「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龙星野诧异的看着她,她一向温柔,何时会如此说话?
水若星蔑笑着,「将军用苦肉计骗父皇将我留下来,不就是因为还惦记着我这身子吗?怎么,堂堂大将军还会缺少嫖妓的钱,非要留一个孕妇在府中不可吗?」
她故意将自己说得极度不堪,看着龙星野的脸一会青一会白,只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怨气。
「不,星儿,别这么说自己,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是,我、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很爱很爱。」龙星野低声说着。
水若星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里都盈满了泪水,「爱?如果将军所说的爱,是指无尽的羞辱与折磨,恐怕我承受不起,更何况如今我有了身孕,也不能再服侍将军,将军何不去花街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来服侍你呢?」
「星儿,我……」
「将军,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腹中的孩子,甚至可能还想着要除去他,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如今父皇已经知道我有了身孕,他自然会保护我,就算你想把我留下来,可是我们两人早就没有关系了,只要我想离开,父皇还是会同意的。」那封休书还静静的躺在她的包袱里,往事种种,她无法忘却。
屋子里一片沉寂,直到她的那碗粥都喝光了,他还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星儿,你真的想离开将军府?」他的声音低沉又无力。
「是,那封休书不是已经说明一切吗?我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听到休书二字,龙星野的脸抽动了一下,可是看在水若星眼里,这无非又是在装样子罢了。
「好,只要你开心,我不会阻拦的,只是王太医说你身子刚好,这几日还是不要太辛苦,等过几日,你的身体无碍了,我再派人送你入宫。」说完这些话,龙星野便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的朝房门外走去,胸口彷佛有一记重锤狠狠的砸下,他无法顺畅的呼吸,只觉得心口好像裂了一个大洞。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走出去,水若星心中也有些酸楚。
「孩儿,对不起,娘也不想让你看不到爹爹,只是……」她转过身去,将眼角的泪抆去。
突然间,花嬷嬷的尖叫声响起,「将军……冬妮、龙三,快来啊!将军吐血昏倒了。」
屋子里,椅子倒地的声音响起,水若星疾步奔出,只见龙星野双眼紧闭,倒在门口,胸口前的衣襟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 ※ ※
听王太医说,龙星野是因为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吐血昏倒,休养两日便无大碍,水若星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你就放心吧!别总皱着眉头了,将军不会有事的。」
「嬷嬷,我才没有担心他,我只是在想着该何时入宫罢了。」水若星嘟囔着,拿起桌上的葡萄吃了一颗。
「好好好,公主没想,是我多嘴了。」花嬷嬷笑着替水若星绾了一个坠马髻,「只是,我觉得呀!将军对公主这么体贴温柔,你看,别说公主每日吃的汤药里用到的名贵药材,还有灵芝燕窝一类的补品,甚至连冬日里很难见到的果品,将军也想方设法为公主弄来了,在这里住着,也不比宫中差啊!更何况,公主不是一向不喜欢宫中死板的规矩吗?依我看啊!公主不妨先住着吧!」
看着镜中不再桔瘦的自己,水若星叹了一口气,「这里再好,却也不是我的家,不是吗?嬷嬷,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自从回来后,水若星就一直没有去过前院,今日再次站在花厅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知为何,感觉前院似乎萧条了许多,可能跟落叶积雪太多有关吧?
「李管家、李管家。」水若星喊了两声。
过了一会,李管家才从厅后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柄剑。
「李管家,你拿这柄剑做什么?」水若星一眼便认出,这把剑是龙星野最喜欢的宝剑,每日他都会亲自抆拭一番,宝贝得不得了。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显然没有想到水若星会到前院来,李管家有些无措。
「我若不过来看看,怎么会知道你们在偷懒?李管家,你当管家也不是头一天了,你看看这院子,如今都戍了什么样子了?如果有客来访,你让将军的脸往哪里搁?」话说出口,水若星也一愣。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管起这些闲事来?
听到当家主母如此一说,李管家不由得低下了头,「是、是家里的家丁刚刚辞退,所以才会……」
「都辞退了吗?为什么?还有你拿着将军的剑做什么?」
李管家为难的看了看水若星,不知该如何说。
此时,冬妮从门外走了进来,「夫人,你可能还不知道,早在两个月前,将军就已经没有月俸可领了,将军的俸银大都贴补了手下的将士,本就没什么积蓄,维持整个府中的生活已经是难事了,现在又加上夫人每日的药钱选有补品,将军府早就快要揭不开锅了,可即便如此,将军宁可将自己以前收藏的宝剑都拿去变卖,也不让夫人受委屈。」
水若星显然不知道这些,如今听闻,不觉得又气又可怜,「他这又是何苦?」
「夫人,冬妮知道将军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可是将军也是被坏人给蒙蔽了,求夫人看在将军如今真心的想要弥补,就原谅将军吧!否则一个月后,将军恐怕就会被皇上杀头了。」冬妮说着,不由得呜呜哭了起来。
细细的问过冬妮,水若星才知道,原来父皇曾说过,如果等到过年时,她还不愿意原谅龙星野,他就会杀了龙星野替她出气。
虽然知道父皇说的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可是龙星野就真的不在乎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呢?
「冬妮,你放心吧!将军对朝廷有功,父皇不会为难他的。李管家,把宝剑放回屋里去,再去备一辆马车,我要进宫。」
「是。」
李管家急忙按照吩咐去办,临走前,又细细的叮嘱车夫无论如何一定要等到水若星出宫,水若星知道,他怕自己一去不回。
在宫中用完晚膳,又陪着父皇说了一会话,待出宫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马车缓缓朝将军府驶去,水若星轻轻抚着肚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孩子,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未出世便没有了父亲。
不久,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了下来,车子刚刚停稳,帘子便被人急急的掀看着龙星野一脸急切的样子,水若星的心头一动,却依旧冷漠的不说话。
「你终於回来了。」龙星野扶着水若星,慢慢的走下车。
他的手很凉,衣袍也是一片冰冷,看样子似乎在门外站了许久。
「谢谢你,下午的时候,宫里已经传旨让我明日去上朝了,而且……而且还赏了许多银子,我……」龙星野低着头,却隐约可见到脸庞上的赧红。
「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毕竟在遇到我之前,你还是庆泽国的将军,我这样做,不过是希望我们亘不相欠而已,你不要多想。」水若星像是在说给他听,可是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但是我欠了你很多,我……」
「只要有这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她冷漠的从他身旁走过,故意不再看他一眼。
龙星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 ※ ※
劳累了一天的身体,此刻泡在热水中,有说不出来的舒服。水若星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王太医今日说自己的孩子很好,想着再过半年,自己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她不禁满怀期盼。
「嬷嬷、嬷嬷。」水若星叫了两声,也不见花嬷嬷,也许又去拿吃的给自己了吧?
水若星笑着摇了摇头,正想站起身来,小腿却传来一阵抽搐的疼,她呀的一声叫了出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房门猛地被推开,龙星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星儿,你怎么了?」
「我、我……」水若星指着自己的脚,痛得说不出话来。
龙星野急忙拿起一旁的衣衫,将水若星整个人包裹起来,放到床上,他蹲在一旁,双手轻轻的替她的脚推拿揉捏。
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眼里满是温柔,额上慢慢的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水若星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似乎又回到了初初见他的时候。
「还疼吗?」他轻声的问着。
她摇了摇头,脸上有了一丝羞红。
她白皙的脚就在自己的手中,因为推拿而泛着微红,龙星野心中一动,不由得低头含住了她小小的脚趾。
脚趾上传来突如其来的酥麻,让水若星忍不住低呼出声,异样的感觉在全身蔓延。
「不……不要……」她一咬牙,狠狠的踢开了他,双手紧紧的拢住身上的衣衫,眼前蓁上了一层水雾。
龙星野此刻也清醒了过来,「对不起,我、我一时……」
「出去,你出去。」水若星不想听他的解释,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龙星野又说了一声对不起,低着头走了出去。
※ ※ ※
离宫中的年夜宴一天天接近,可是龙星野始终没有开口求水若星陪他前去,他只是默默的躲在暗处看着她,每当她遇到小麻烦的时候,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有时他还会为她推拿按摩一整夜,但那一夜失控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年夜宴这一天,本以为水若星不会出现在马车前,当早已经做好被责罚准备的龙星野看到化着淡淡的妆,打扮得如月中仙子般的水若星缓缓来到面前时,不由得惊呆了。
「将军,还不抱夫人上马?如果误了年夜宴的时辰,可不好喔!」
冬妮偷笑着拉了拉龙星野的衣袖,龙星野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将水若星抱上马车。
「星儿,你……」
「我只是想父皇了,你无需多想。」水若星依旧冷冰冰的,不愿看他。
「我还是很谢谢你。过完年,我就会求皇上派我去驻守边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也会跟父皇说要回宫去休养。」
半晌后,龙星野才艰难的说了一声好。
他多么希望,她还能是他的夫人,可是在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后,他又怎么配得上她?
水若星心中也有些生气,说什么最爱她,还不都是骗人的,连好话也不会多说几次,听到她要离开,也不会挽留吗?
看到两人手拉着手来赴宴,水天行十分高兴,毕竟是他看中的驸骂,他还是不希望两人轻易就分开了。
「星野啊!星儿怀了身孕,你要好好照顾她啊!」
「是,臣谨遵圣谕。」
领了口谕的龙星野果然十分贴心,不仅将鱼肉里的刺小心的替水若星剔去,更是连水凉了一点,都会要宫女换掉。
看到恩爱的两人,水天行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用过年夜宴后,众皇妃、皇子和公主都陪皇上一起守岁,因为水若星怀有身孕,皇上特地开恩,准龙星野夫妻两人早点回去休息。
「星儿,你累不累?」龙星野的大掌轻轻伸到水若星身后,替她揉捏着早已酸软的腰肢。
「还好。我想去看看兰贵妃娘娘,你先在宫门外等我吧!」晚宴上没有看到兰贵妃和水媚兰,肯定是皇上还在气头上吧!虽然水媚兰是罪有应得,可是兰贵妃对她还算不错,她进了宫,总要去给兰贵妃请个安的。
知道水若星心地善良,龙星野也没有阻止,只是嘱咐冬妮小心的照顾她,他则一个人在宫门外静静的等着。
在兰贵妃那里坐了一会,水若星就带着冬妮离开了,一到宫门外,只看到龙三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那里,哪里有龙星野的影子?
水若星蹙了蹙眉,「将军可是等不及先回府了?」
龙三纳闷的摸了摸头,「夫人,不是你摔倒了,派人把将军又唤进宫去了吗?怎么,你没事吗?」
「夫人好好的,哪有摔倒?是哪个不长眼的乱说话?」冬妮在身后抢着。
「不好。」水若星心中有一丝不安,「将军离开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
「冬妮,跟我走。龙三,你守在这里,如果将军回来了,务必让他在这里等我,不许离开。」说完,水若星带着冬妮,急忙朝兰心殿赶去。
这个皇宫里,也只有水媚兰敢骗龙星野。
第十章
兰心殿内,温暖如春,仅披着一层薄纱的水媚兰,笑意盈盈的看着四肢被紧紧绑在红木大床上的龙星野。
龙星野浑身布满红潮,额头上盈满了豆大的汗珠,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怎么样?将军,这催情丹与痴心丸的双重药力,你可抵挡得住?」水媚兰又往前靠近了一步。
体内不断翻滚着热潮,似乎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啃食着自己的肌肤,尤其是下体,又麻又痒。龙星野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想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若不是他一时心急,误信宫女的传书说水若星出事了,他又怎么会中了水媚兰的道,被她派来的人将自己打昏绑到这里。
「我劝你不要硬撑了,这两味药极为狠毒,如果一个时辰内你找不到女人与你欢好,将药力泄出,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但是那个与你欢好的女人,以后就会成为你唯一的解药,每当你毒性发作的时候,她就要出现在你身边,而你这辈子再也无法碰其他女子,否则你就会受万蚁钻心的痛苦,吐血身亡。」
「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了,怎么样?龙星野,你要不要求求我,求我救救你啊?」水媚兰大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你……妄想,我、我就算死,也不会背叛星儿的。」身上的痛楚越来越深,尤其是下体叫嚣着要得到慰借,龙星野几乎要痛呼出声了。
「哼!你对她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水若星那个贱人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我和星儿的事情不劳公主费心。」龙星野皱着眉,随即明白了,「她早晚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没用的,星儿和我不会被你拆散的!」
「是吗?你可知道我还告诉那个傻丫头,若是日后你知道她怀了孩子,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孩子,她一听,当时就吓破了胆子,连夜跑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就算如今她住在你的府里,也会把你当洪水猛兽防备着吧?哈哈……」水媚兰狞笑着,一脸狰狞。
「你这个贱人、贱人……」龙星野破口大駡起来。
看着床上痛苦得喘着粗气的男人,水媚兰不理会他的污书秽语,缓缓褪下身上的薄纱。
「怎么样?这药力越来越强,你快受不了了吧?」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分身。
一直隐忍的分身因为这一下轻轻的碰触,立刻站立了起来,顶端还流出了晶莹的水液。
「这药力果然强劲,放心,等一下本公主定会让你爽得死去活来,以后再也想不起水若星那个贱人的。」
水媚兰轻轻的抬起腿,眼看着她就要坐在自己的身上,龙星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下一刻,他却听到了身体落地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惊喜的发现水若星站在床前,手里还拿了一个玉瓶,而水媚兰则瘫倒在床边,看样子是水若星将她打晕的。
「冬妮,你把她拖到对面的偏殿,拿绳子绑起来。」水若星放下手中的瓶子。
冬妮红着脸、低着头,将一丝不挂的水媚兰拖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殿门。
「星儿,我……」龙星野看着水若星阴沉的脸,生怕她误会,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全部都听到了。」水若星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星儿,你这是干嘛?」虽然很想要,可是一想到水若星曾言之凿凿的说要离开他,他不愿因此连累了她,「星儿,这药很厉害,你若是……」
「我都知道。」褪下最后一件衣服,水若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爬上了床。
「万一以后如果毒发……」
水若星一愣,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先解了这次再说,否则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她红着脸分开双腿,缓缓的跨坐在他炽热的分身上。
龙星野舒服的叫了出来,原本身体剧烈的刺痛感,在进入花穴的一瞬间,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满足与舒畅。他的四肢被绑缚在床上,无法挣脱,只能轻轻的扭动腰,让自己的欲望在花穴中扭转。
「唔……嗯……」干涩紧窒的花穴被瞬间填满,永若星不适的低呼出来。
看到她羞红着脸庞,自己摸上双乳,龙星野不由得兴奋了起来,瞬间便达到了高潮。
精液将干涩的花穴浸湿,感受着身下滚烫的身体,和体内更加膨胀的男性欲望,水若星羞红着脸,轻轻扭动着身子,感受着粗长在自己的花穴中进进出出。
她不时缩紧自己的花径,让自己的嫩壁不断挤压着他的欲望,让它一次次撞向最深处的花心。
「啊……哦……」她不停吟哦出声,蜜液沿着花穴源源不绝的流了出来,顺着龙星野的身子,将桃红色的锦缎打湿一片。
早已经熟悉彼此的身体,在进进出出间,两人共同达到了高潮。
「星儿,放开我,好不好?」看着瘫软在自己身上的水若星,龙星野有些急了。
摸着还有些烫的身子,水若星无力的爬起身来,将他的手脚松开。
「我有些累了,你的药力还没过啊?」怀了孕的身子本就比平时更容易疲惫,一番欢爱,已经让水若星觉得有些累了了,可是下一刻,她却被龙星野抱在怀中。
「星儿,我、我还想要,似乎一停下来,就有蚂蚁啃食着我的肉。」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前,舌尖灵巧的挑逗着雪乳上的樱红。
「唔……」敏感的身子再次涌起了热潮,「但是孩子……」
「放心吧!之前王太医就说过,只要不要太激烈,就不会伤到孩子。」龙星野的头不断向下探去,最后停在早已泛滥成汪洋的花穴处,一旦吸住了花瓣中红肿挺立的花核。
「啊……」水若星不由得弓起了身子,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星儿,我想要,让我要你,好不好?」他的舌头伸到幽深的花径中,卷起、撩拨、扭转着,直弄得水若星娇喘连连,目含春潮。
「我要,我要……啊……嗯……」在他的舌下,水若星第一次失控起来,雪臀配合着他的灵舌,不断迎了上去,让他刺得更深,花径不断收缩、挤压着。
龙星野再也忍耐不住,爬起身来,将自己肿胀的铁杵深深的刺入了柔软的蜜穴中。
「哦……」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阵满足的呻吟。
搂着柔弱的腰肢,龙星野顾及水若星怀中的孩子,不敢太用力,反而是春潮泛滥的水若星不断扭动着身子,央求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看着怀中面舍春色的娇妻,龙星野再也忍耐不住,扶住水若星的腰肢,用力的抽动起来。
许是药力的作用,龙星野一连要了她四、五次,可是还未要够,若不是她最后承受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他恐怕会一直要她要到第二天天亮。
※ ※ ※
龙星野强忍着身上的痛,抱着瘫软的水若星登上了马车,冬妮懂事的没有坐进马车,而是跟龙三坐在一起。
「龙三,别太快,走稳一些,夫人受不了颠簸。」
「是。」龙三一扬车鞭,马车缓缓的朝将军府驶去。
车内,龙星野强忍着身上残余的药力,低头轻吻着水若星的脸庞,「你先睡一下,到家了我叫你。」
「嗯!」水若星乖巧的靠在他的怀中,可是当小手摸到他炽热的身体后,脸色微微一变,接着伸入他的长裤内,那里果然坚硬如铁。
「你的药力还没散去?」她抬起头,发现在寒冷的冬日里,他的鼻尖和额头上竟然都是豆大的汗珠,「还很疼吗?」
「没事,我能忍,等回去后,洗个冷水澡就好了。」看着她发黑的眼底,龙星野心疼的将她身上的斗篷拉好,「乖,休息一下吧!」
一股热流涌上了脑袋,龙星野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接着似乎有一股暖流从他的鼻子里缓缓滑落。
「呀!你、你流血了。」看到龙星野鼻子里缓缓流出的鲜血,水若星害怕了起来,她一把扯开龙星野的长裤,让挺立的分身暴露出来。
「星儿,你干嘛?」
看着水若星跪了下来,龙星野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分身陷入了一个温软的小嘴中,他低呼了一声,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望着坚硬的分身在她的檀口中不断进出,感受着那丁香小舌在他的顶端不停打着圈、舔舐着,一股股白液不由得涌了出来。
「好些了吗?」
水若星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一道银丝,这淫靡的画面更加刺激了龙星野,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却将分身朝水若星的嘴边挪了挪。
水若星不假思索,张开檀口,紧紧含住了炽热的分身,不断吮吸着,双手还轻轻揉捏着分身下的两个小球。
「星儿,你好棒,啊……不……不行了……」龙星野想抽出分身,可是水若星却用力一吸,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分身一抖,竟然将炽热的白液尽数吐在她的嘴里。
浓厚的男性气味呛着了水若星,嘴里的液体让她来不及吞咽,有的就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龙星野急忙将分身从她小嘴里抽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水若星下意识的吞咽嘴里的液体,还伸出小舌舔去唇边的白液,那淫荡的动作让龙星野有些疲软的分身顷刻间又挺立起来,黑眸也变得更为火热。
「好吃吗?」低头舔去她唇边的白液,龙星野第一次尝到自己的味道。
「还、还好。」水若星的脸更加红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大胆?难道只是因为知道自己错怪了他,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吗?可是这样的自己,他会喜欢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水若星急急解释着。
「什么样子?」龙星野问着,一双大手也没有空着,而是探到她的衣襟里,揉捏起一双雪乳来。
怀了孕的她,双乳更加丰满了。
「我不是淫娃荡妇。」想到以前他说的话,水若星的眼圈红了起来。
「对不起,星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胡说。」他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开始缓缓诉说自己在御花园听见水媚兰与男人偷情,而他将两人当成同一人的误会,「是我该死,没查清楚就误会你。」
「可是今晚,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讨厌,这不就表示我就是那种女人……」水若星捂住了脸,又羞又恼。
「我的傻星儿,这只能说明……」
「什么?」水若星抬起头来,傻傻的看着他。
「说明你爱我,还有……」龙星野坏坏的笑着,将手探到她的衣裙下,手指朝充满着蜜液的花穴里用力一戳,「你想要我。」
「啊……才没有。」水若星怕被车外的冬妮和龙三听到,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关系,他们听不到的。」龙星野让水若星跪在车内,自己也在她的身后跪下,他紧贴着她的耳边,柔声说道:「刚刚喂饱了你上面的嘴,现在为夫把你下面的嘴也喂饱,好不好?」
他的双手掀开衣裙,各握住一边臀瓣,捏挤着雪白双臀,泛着紫红光泽的分身裹着蜜液,顺利的再一次进入到柔软紧窒的花穴中。
「啊……将军……好大……好热……」水若星仰起头,低声呻吟着,被花穴紧紧吸住的铁杵,散发着灼人的热度,让她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叫我阿野。」龙星野一边说,一边挺起窄腰,将整根硕大的铁杵用力挤入她的体内。
车内,水若星不断的呻吟着,龙星野的虎腰不停的挺动,奋力的撞击着她柔软的花心,享受着被花壁紧紧吸住的快戚。
「阿野……啊……」水若星再也忍不住,逸出了一声尖叫,身子发抖,花壁也传来阵阵抽搐。
知道身下的小人儿快要高潮了,龙星野更加卖力的抽插着,空荡的车厢中发出阵阵撞击声。
「星儿,等我,就快了。」他低呪着,大手紧捏着她的椒乳,窄腰用力一顶。
水若星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哭喊了出来。
他也跟着发出一声粗吼,乳白色的汁液喷洒而出,混着她的汩汩蜜汁,将花蕊淋得湿漉漉的。
水若星娇喘吁吁,浑身瘫软,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将羞红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在府中众人关切的目光下,任由他将她抱进前院的卧房内。
※ ※ ※
这是水若星第二次踏入龙家军的营地,在她与龙星野和好的第二日。
龙星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父皇同意让他带她再次巡边。
一路上,龙星野几次借口媚毒发作,都将她弄得死去活来的,幸好腹中的孩子一切安好,她也只能任由他摆布了。
可是进入大营后,她却一直闷在营帐内,不肯出来。
当初她被打的时候,营地里有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们应该也都听闻了,这些人会怎么看她呢?
见到她执意不肯陪他出去,他也没有勉强她,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叹了一口气,大步走出营帐。
她正猜测着他是否会生气,冬妮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夫人,你快去看看,将军要打自己军棍呢!」
「什么?」水若星听糊涂了,却马上跟着冬妮跑了出去。
几千人的训练场上,龙星野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一旁的龙三和几名副将都跪在一旁苦苦哀求着,可是龙星野却还是狠狠对着身后的两名执行官吼了一声。
「打!」
黑色的军棍打在他小麦色的身子上,暗红的血缓缓流下。
「不……」水若星大喊着扑了过去。
那种痛她知道,她怎么忍心让他再受那样的痛。
「星儿。」看到水若星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龙星野急忙伸手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她,好在两名执行官眼明手快,将手中的军棍及时收了回去。
「阿野,你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你是将军啊!」抱着夫君,水若星嘤嘤的哭了起来,「不让打,我不让他们打,我是公主,他们要听我的。」
看着怀中的小娇妻,龙星野心头一热,眼眶也泛红了,「星儿,是我自己要他们打的,上一次,我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你,还那样对你,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我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听着他的话,水若星呆住了,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不要,阿野,我不要你挨打,如果你想还我的话,就用其他法子吧!」
「什么法子……唔……」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的唇狠狠的堵住了,丁香小舌在他的口中不断的挑逗着。
「就是这个法子。」
看着怀中的娇妻调皮的样子,龙星野的小腹一热,他坏坏的抱着水若星站起身来,「好,微臣谨遵公主口谕,一定竭尽全力偿还。」
说完,他大步朝着营帐走去,开始了第一次的偿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