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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幅看过去,男孩、女孩在不断长大,眉眼俊秀、衣着素雅,但神情各异,气质也迥然不同。
女孩十分爱笑,眉头总是扬得高高的,眼角总是溢着那兴趣盎然的笑意,似乎这世间有许许多多让她觉得开心好玩的事儿,神情带着一抹随意不羁,似只要一个不小心,她便要跑得远远的,飞得高高的,让你无法抓住。
男孩则十分斯文,每一幅画他都规规矩矩地或坐或站,只是他似乎一直都很瘦,黑色的长发极少束冠,总是披散在身后,面容十分清俊秀气,却略显病态。宽松的长袍罩在他身上,总让人担心那袍子是否会掩没如此消瘦的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作画者的画技更臻纯熟,也形成各自不同的作画风格。
画女孩的,笔风十分细腻秀雅,从一缕头发到嘴角的一丝笑纹,从一件饰物到衣裙的一道皱褶,无不画得清清楚楚,神形俱到,彷佛能看到作画者那认真无比的神情,那是在画他心中最宝贝最珍爱的,所以他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而画男孩的,则十分的大气随性,彷佛作画时只是拈笔就来,随意而画,未曾细细观察细细描绘,只是简简单单的几笔。但是男孩的神韵灵气却被完全勾画出来,显然作画者十分了解这男孩,在她心中自有一个模印。
兰息的目光停在女孩十五岁那张画像上,这也是女孩的最后一张画像。那面貌体态与今日的惜云已无甚差别,而且她身上的装束与她今日的全然相同,亭亭立於白玉栏前,栏后是一片紫芍。浅笑盈盈,神情娇柔,人花衬映,相得益彰,只是……她的眼中藏着那一丝隐忧也被作画者清晰地捕捉到了。
而男孩——应该称为男子了,长身玉立,长眉俊目,风姿如柳,实是一个秀逸如月的美男子,只是眉宇间十分疲倦,似是大病未癒,体瘦神衰。着一袭月白长袍,腰系一根红玉九孔玲珑带,同样立於白玉栏前,身后也是一片紫芍,人花相映,越发显得花娇艳丰盈,而他弱不胜衣。只是他脸上却洋溢着十分欣喜的笑容,眼中有着一抹满足。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为对方作画,也是最后一次一起过生日,第二天,他就去了。”
耳边闻得惜云低沉的轻语,回眸看去,她不知何时立於他身旁,静静地看着画中的男子,带着淡淡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