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驸马?”凌儿被华纯然眼光一盯不由心头一慌,结结巴巴道,“驸……马和丰……公子一样……都……都是人中之龙。”
“你慌什么?”见凌儿竟如此害怕,华纯然微微一笑,恢复她温雅柔情的面貌,“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了,你下去吧。”
“是。”凌儿垂首退下,可走不到几步又转回身,“公主,这几日二公子每日都来落华宫,我一律按您吩咐说您为大王祈祷正闭门念佛,不见任何人,只是……这么久了……您……”说着眼光偷偷瞅一眼华纯然的神色,见依旧平静温和才继续说道,“二公子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您是不是见见他?”
“呵……几位王兄的胆子似乎也太小了一点儿。”华纯然闻言淡淡地一笑,笑中带着一种隐晦的讥讽冷刺,“不过是没有禀报父王就调动了五万大军罢了,竟如此害怕父王的责罚!这样又如何承继父王的大业?真是的……”说完摇摇首,似有些无可奈何,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那公主……”凌儿试探着,“下次二公子再来时,您可要见见他?”
华纯然闻言眸光微闪,然后站起身来走至凌儿面前,将她细细端详一番,半晌后轻轻一笑道:“二王兄算是我华氏王族子弟中长得最为好看的了。他呀,不但仪表堂堂,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又会吟歌弹唱,是众兄弟中最有才华也最得父王宠爱的儿子了,凌儿你说是不是呢?”
凌儿闻言心头一凛,“扑通”一声跪於地上,垂首哆嗦道:“公……公主……奴婢……奴……”
“凌儿,你这是干吗呢?”华纯然却似有些惊怪地看着凌儿的举动,“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本宫又没要责怪你,如何这般?”
“公主,奴婢知错,请公主饶恕。”凌儿惶恐着。
“知错?你有何错呢?”华纯然似乎还是不大明白,微微凝着黛眉,“你一直是本宫最得力的侍女,本宫一向待你如姐妹,你也一直是尽心尽力服侍本宫的,你如此说来,真叫本宫疑惑呢。”
“公主,奴婢……奴婢……”凌儿垂首惶恐不已,支吾半晌也未能说完整一句话,一张秀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
“凌儿,你怎么啦?”华纯然的声音依然柔柔的、娇娇的,好听得如夜莺轻啼。
“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您饶恕奴婢这一次吧!”凌儿终於抬首,哀求地看着主子,服侍公主这么多年,她知道的,眼前这张绝美的脸是多么的惑人醉人,但这绝美之后的那颗心又是多么的深沉与冷酷!
“凌儿,你老是叫本宫饶恕你,可本宫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叫本宫从何饶你呢?”华纯然优雅地在琴凳上坐下,手中丝帕轻碰鼻尖,然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继续道,“你倒是跟本宫说个清楚呀。”
“公主,奴婢……”凌儿十指紧紧攥住裙裾,终於一咬牙,“奴婢不该捡二公子所掉的花笺,奴婢不该收二公子所送的玉环,奴婢不该为二公子说话,奴婢不该……不该对二公子心生……心生好感,奴婢……公主,奴婢知错了,求您看在这些年来奴婢忠心服侍您的份儿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公主……”凌儿伸手攀住华纯然的双膝,眼泪涟涟地哀求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华纯然恍然大悟点点头,微俯身,伸手轻抬凌儿下颌,“这没什么错啊,想你这般青春年华,生得又是这般的清秀可人,二哥又是人间俊郎,你两人郎情妾意实也是情理中的事,本宫与二哥乃同母兄妹,与你也主仆一场,本宫实是应该成全你们才是。”
“公主……奴婢……”凌儿被华纯然这么一说,反而更为惶恐。
“凌儿,这不算什么啦,本宫不会责怪你的。”华纯然拍拍凌儿的肩膀,并抬手轻拭凌儿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起来,跪了这么久,膝盖都痛了吧,到时二王兄知晓定会心痛,怪责起本宫来,本宫可担待不起呀。”
那样温柔的话语,那样体贴的动作,那样美丽的脸,那样绝艳的笑……是人都会为之陶醉飘然吧,可……可是凌儿知道的,在那后面,那双如水般柔情的眼眸早已将一切看透,早已将一切掌在手中……当她冷下来时,那种手段,那种无情……凌儿是见识过的;否则她如何能在这王宫高高居於第一位,便是大王的宠妃也得避之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