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钟园已将凤姑娘安置在偏舱。"钟离答道。
"嗯。"丰息点点头,身子后仰,倚入软榻,微则头看向舱外,已是暮色沉沉。
门被轻轻推开,钟园手捧一墨玉盒进来,走至房中,打开盒盖,瞬间眼前光华灿烂,驱走一室的幽暗,盒中装着的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钟离从舱壁上取下一盏宫灯,将明珠放进,悬於舱顶,照得室内如白昼。
"太亮了。"丰息回头,看一眼那盏明灯,手抚上眉心,五指微张,遮住了一双眼,也遮起了眼中莫名阴暗的神色。
钟离、钟园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自侍候公子以来,即知公子厌恶阴暗的油灯或蜡烛,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皆以明珠为灯,何以今天竟说太亮了?
"点一盏灯,你们下去吧。"丰息放下抚额的手,眼睛微闭,神色平静的吩咐。
"是。"钟离、钟园应道。
一个取下珠灯,一个点上油灯,然后离去,轻轻拢上门。
待轻巧的脚步声远去,室内一灯如豆,伴着微微的江水声。
软榻上,丰息静静的平躺着,微闭双眸,面容沉静,仿若冥思,又似睡去。
时间悄悄流逝,只有那微微江风偶尔拂过昏黄油灯,光影一阵跳跃,却也是静谧的,似怕惊动了塌上那假寐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丰息睁开双眼,目光移向漆黑一片的江面,江畔的灯火偶尔闪过,落入那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让那一双眼睛亮如明珠,闪着幽寒光芒。
"玄尊令!"沉沉吐出这三字,眼中冷光一闪,右手微抬,看着手心,微微拢起,几不可闻的叹息,"白风夕……"
清晨,当钟离、钟园推门而进时,发现他们的公子竟还斜躺在软榻上,衣冠如故,扫一眼昨夜铺下的床被,未动分毫。
"公子。"钟离轻唤。
"嗯。"丰息应声起身,略略伸展有些僵硬的四肢,依然神色如常,未见疲态。
钟园忙上前服侍他漱口净脸,梳头换衣,待一切弄好后,钟离已在桌上摆好了早餐,一杯清水、一碗粥、一碟水晶饺,贵精不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