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庆余年 猫腻 1878 字 1个月前

第三卷 苍山雪 第四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宫典乃是大内持卫副统领,天子近臣,御前班直。他是叶重的师弟,庆国第一武家叶家的子弟,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上八品高手,单以战力论,比范闲趁乱杀死的程巨树还要高上许多。范闲当日一刀拉死程巨树,本就是占了对方轻敌,自己偷袭手握宝兵的蹊头,若双方真放手去战,只怕范闲死的机会要大许多。

而面对着宫典,范闲更是找不到有什么好办法,且不提打不赢对方,即便能打赢对方……难道自己还敢与皇宫做对?一滴汗从范闲的额头上滴了出来,心中不停喊着:「五竹误我,五竹误我。」如果当初是五竹将侍卫们弄晕了,范闲根本进不去庆庙,也不可能有后来的许多故事发生,但对於范闲来说,眼下的危机,也是由此而起的,当然,范闲不可能真的去怪自己的叔,只是借着这种狂呼放松自己的心神。

官典微笑着向前踏了一步,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后生,今日真巧。」

范闲将浑然不知所以的妹妹向后拉了拉,堆起微笑应道:「不期又见大人。」此时他的脑中在急速运转着,婉儿曾经说过,那日在庆庙里的贵人就是皇帝陛下,那么宫典的职可应该是拱卫陛下左右,此时宫典出现在茶庄之中,只怕皇帝也应该在这里才对。

脑中一边想着,目光掠过宫典瘦削却高耸着的肩膀,看见那桌上有一位中年贵人正在饮茶,偶尔抬起头来皱眉望了这边一眼。范闲心头大惊,脸上却没有流露什么,心思一转苦笑说道:「这位大人,为何摆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来全不费功夫的架式?那日庆庙外得罪大人,但小的也咳了几天血,这算是赔过罪了。」

踏破铁鞋两句,是刻意说给那位贵人听的新鲜俏皮话,不料出乎范闲意料,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拿下此人。」宫典不想惊动了主子,低声吩咐,两旁的三名侍卫听令逼上前来。一看对方气势,范闲身边又带着位姑娘家。知道断断是逃不开了,一皱眉,蹂身上前,竟是抢先向宫典攻了过去!

宫典不怒反喜,一挥手让侍卫退下,两只手如苍鹰搏兔般展开,指节枯劲有力,直扣范闲地脉门。范闲虽没什么精妙招式。但这些小巧功夫却是五竹锤打出来的本能反应,奇怪无比的一拧腕,指尖在宫典的脉门上一划,手臂忽长带着森森之气骤然锁死了对方的手腕。

而此时,宫典的一双铁手也已经将他的手腕牢牢控住。

二人同时大感讶异,两次交手均是甫一接触,便马上互锁。真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彷佛算好了彼此的反应。惊讶归惊讶,宫典却是强烈自信地说道:「束手。就擒。」范闲本来就没指望和宫里的侍卫头子硬拚,只是存着别的念头,所以皱眉强硬无比说道:「尚未可知。」他闷哼一声,后腰处雪山一热,道道洪热从那处喷薄而出,沿双臂向对方的体内攻去。

宫典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少年的真气那种霸道无比的气势,但此时身后便是主子,自然不会让开半步,眼中精光一现,轻喝一声,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雄浑真气运至掌上。

二人互锁的手臂已经松开,双掌对在了一处。

一声闷响之后,青竹茶铺里劲气四荡,那位饮茶的贵人皱了皱眉,似乎没有什么武站护身,范闲身后的范若若也是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数道白光闪过,侍卫们拔刀而出,搁在了范闲的脖子上面。范闲此时双臂酸软,根本无力反抗,也没有想着反抗。宫典咳了两声,将双手收於身后,再若着范闲的眼神就有了些异样,轻声说道:「少年,数月不见,你又进步了。」

范闲唇角流出一丝血来,这丝血却让宫典想到了庆庙对面幽暗房间里的那个人,不由心头一阵恶寒,不知道今天自己这事儿究竟做的妥不妥当。

这次交手显然是范闲败了,但宫典也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只是除了那位贵人外,没有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正在不停颤抖,范闲攻入他体内的霸道异种真气犹自留存在经脉之中,像小刀子一样刮弄着,直到片刻之后,才渐渐平静。

「能文能武,天下最近似乎出了不少这样的年轻俊彦。」贵人看着颈在刀下,犹自面不变色的范闲,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宫典知道这位主子最是惜才,生怕他又像上次一样让自己放人,赶紧走到茶桌旁边,低声恭谨解释了一下为何要抓这人。

贵人眉头一皱,然后却是渐渐松开,那双如同深潭一般的眸子更是渐渐明亮了起来,他望着范闲,微微眯眼轻声道:「原来是那日的少年。」他接着轻声说道:「宫典,你说的那位高手,能够轻松地捕杀你,这事情有没有对人说去。」宫典惭愧道:「只是暗中察访,未有结果,故不曾上报,请……老爷恕罪。」

贵人冷冷道:「免罪,但此事不许再提,不然满门皆斩。」宫典心头一凛,抱拳应下。二人说话的声音极轻,就连耳力过人的范闲,也只隐隐约约听清了几个词,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都出去吧,我要与这少年说几句话。」贵人冷冷吩咐道。

宫典一怔,心想老爷虽然手握天下,但却无缚鸡之力,怎么敢让他与这少年单独待在一起。贵人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略一沉吟说道:「宫典留,其余人退下。」

「是!」众侍卫虽然不解,但根本不敢二话,急速撤出茶铺之外。范闲的脖子得了自由,有些舒服地扭了扭,此时若若跑上前来。拉着他的手,想到先前的险状。急的泪水险些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