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有点羞涩起来。
哎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那头庄秀秀已经自顾自说到别的话,“……其实比起嫁人,我更想学着做生意,就像我爹那样的!”
爹娘的意思她明白,可若买卖不抓在自己手里,待到来日父母百年,她还不是要受人摆布么?堂兄弟情分再深,人家也有自家的事,不可能天天过来帮衬自己吧?
所以最要紧的,还是得自己立起来。
白星一直在江湖中打滚,见多了特立独行的女侠,自然不觉得庄秀秀的念头是多么叛道离经,当即点头,“挺好的呀,自己的钱当然要自己拿着嘛,那你就学呗。”
“对呀,”庄秀秀很高兴有人赞同自己的意见,但马上又泛起一点愁绪,“可我爹娘都不大愿意,说女孩子家操心这个不好。”
白星才要说话,却见她又贼兮兮笑了起来,像极了偷腥的小猫,“可是他们疼我呀,我缠着娘将旧年的帐本偷偷拿给我瞧,爹也发现了,非但没有阻止我,还明里暗里点拨呢!”
白星是真心替她高兴呀,又难免有点羡慕,“你爹娘可真好。”
有爹娘疼真好呀。
不过如今她也有书生啦,所以,就羡慕的少一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婆子过来回话,进院子之后先问好,这才笑道:“姑娘们,歇歇再说,该用饭啦。夫人那头打发我来问问,两位是想在院子里一边赏花一边用呢,还是去前头花厅大家一起用?”
庄秀秀拉着白星的手道:“白姐姐,咱们去花厅吧,那里山茶开得正好,再不看可就要败啦,还能听曲儿呢!”
在哪儿吃白星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觉得小姑娘的手又细又滑,好似琼脂美玉,就晕晕乎乎点头,又晕晕乎乎跟了过去。
白星答应了去花厅吃饭,孟阳和廖雁自然也跟着,於是凑了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围了一整桌。
庄家人挺懂得享受,修建园子时就特意从外头引入活水,在内中按照风水构造湖泊池塘,栽种各色修竹花木,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能看见不同花卉盛开,十分赏心悦目。
此时正值初春,不少品种竞相盛开,又有潺潺流水声和着隔壁院子的奏乐,甚是享受。
时至傍晚,金乌西坠,西边天际勘勘挂着一轮残日,红的紫的金的云霞铺天盖地;而另一边,娴静的月牙早已迫不及待地升起来,银灰色的一弯,就这么安安静静挂在天边。
园林讲究借景,从花厅角度看去,正好窥见残红涂满整片天空,好像有天神在穹窿之中放了一把熊熊大火,落在人脸上的余晖都是赤红一片。
潋灩的池水中晃动着天空,映出上面两排归林的倦鸟,吱吱呀呀叫着,奋力拍打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