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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坐镇家中,我听说白鹞子此时就在绥山州,当真喜不自胜,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过去几天内,裴怀一直在昼夜兼程地赶路,嘴唇早已干裂,一张口就扯开许多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又从里面冒出来好些血珠,眨眼功夫就将他一双薄唇染红,甚至汇聚后还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点。

但他却浑不在意,只是语气急促地说着,眼神中透出一点艰难的恳求。

孟阳看得触目惊心,忍不住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那个,你要不要先润润口?”

声音都嘶哑了,好像刀剑用力划过粗糙的铁器。

裴怀也不推辞,道谢接过,一饮而尽,直接用手背在嘴上一抹,连血带水都抆了一回。

只是嘴上的血口子却没那么容易好,被他这么粗暴的一扯,好几个地方伤口更深更大,看上去简直像源源不断的吐血。

孟阳看得直咧嘴,就觉得自己的嘴唇仿佛也跟着疼起来。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於意识到,对方虽然长相斯文,可跟自己还真是不同。

至少他自己……如果狼狈成这般模样,是一定会小心一点的。

“没想到折翅雁也在,”一杯热茶下肚,裴怀稍稍松了口气,好像溺水之人终於看到浮木,而且还是两块,“若廖少侠也愿意跟着走一趟,那就再好不过了。”

廖雁抱着刀,低着头,一下一下抆着,听了这话总算肯撩起眼皮瞧他一眼,“给钱吗?”

但凡问钱的,就是有门,裴怀当即抱拳许诺,“若能救回大当家,必有重谢!”

黑风镖局盘踞西北多年,几乎把控了长江以北八成买卖,二十多年下来集聚的财富无法估量,他们所谓的重谢,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重。

“那还等什么?”廖雁终於来了精神,刷地将刀还鞘,“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拚命不是?

见他答应,裴怀不禁喜形於色,站起来做了个揖,又去看白星,“那白姑娘?”

折翅雁此人功夫奇高,手段狠辣,但不太受拘束,性情反覆无常,说不定今天帮忙,明天拆台,他总觉得不太保险。

而白鹞子却年少沉稳,又与折翅雁交好,若有她在,方能保得万全。

白星道:“几年前我初入江湖,许多人看我是个年轻女孩子,难免轻视,连卖命的机会都不肯给。是裴当家你力排众议,给了我比试的机会,一个铜板也不曾克扣……”

初入江湖的新人不懂规矩,被排挤、被骗都是常有的事儿,如果不是裴怀,哪怕白星真的能顺利走镖,到最后也未必能拿到银子。

可她非但拿到了,而且一文不少。

这份恩情,她记得。

直到此时此刻,裴怀才终於安了心,感激不尽道:“若渡过此劫,两位就是黑风镖局一世的朋友!”

“话不好说的太满,”白星却冷静,“红枝镖局纠结的好手足有二三十号,分四个方向围堵兰和山谷,我和廖雁也是好汉难敌四手,纵使去了,只怕也是治标不治本,二当家还需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