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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们纷纷摇头,满面茫然。

他们也不知道哭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卖艺人见状,笑了笑,露出嘴巴里的两个没牙豁口,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瓜。

有个圆滚滚的小孩子吸了吸鼻子,“爷爷,您也掉牙呀?”

卖艺人呵呵笑着点头,“是呀,我也掉牙呀。”

说来,人这一辈子当真奇怪,没牙来,没牙走,岂不正像一个轮回么?

那小胖子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已经开始为找到跟对方的共同语言而高兴起来,“那爷爷您的牙齿往房顶上扔了吗?爹说这样会长的高。”

卖艺人点头,“扔了呀。”

小胖子还要再说什么,路边酒楼里就走出来一个与他长相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

男人四下瞧了几眼,“冬冬?”

小胖子闻声抬头,努力挥舞着短胳膊,“爹,我在这儿!”

来的正是王掌柜。

他松了口气,倒不急着拉冬冬走,反而也跟其他乡邻一样,抄着手站在卖艺人身边,静静听了一曲。

一曲毕,王掌柜眼角微微泛红,砸吧着嘴回味良久,忽然长长的叹口气,掏出一小粒碎银子递给对方,“老先生唱的好啊!若不嫌弃,空屋子还有两间,不若就在这桃花镇上过了年再走。”

酒楼客栈临近年关忙,可真到了年底也就没什么买卖了,左右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叫这些可怜人住下。

卖艺人道了谢,却并不去接银子,“承蒙厚爱,有片瓦安身、得粒米裹腹就知足了,若掌柜的不嫌弃,小人就在您店里唱个曲儿。”

他也是凭手艺吃饭的人呐。

王掌柜点点头,“成,就这么着吧!”

於是王家酒楼又多了一个说书唱曲的老人,桃花镇上的百姓也多了个解闷儿的新法子。

王掌柜亲自看着把人安排下,又打发小厮拎上一对酱猪蹄儿、一对肥鸡、一条大鱼,另拿了一大摞洒金红纸,亲自嘱咐儿子道:“你不是喜欢找阳仔和白姑娘玩吗?今儿也去吧,把这猪蹄儿什么的和红纸给哥哥,就说烦请他再照去年那样给写些福字和对联。”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写对联,桃花镇上竟有两三成百姓要找孟阳去写,可别都赶到后面人挤人。客栈里需要的对联多,还是早些的好。

冬冬巴不得一声儿,立刻紧紧搂住红纸,一溜小跑着往小院儿去了。

跑了两步,却又停住,捂着屁.股扭过头去对王掌柜喊道:“这可是你叫我去的,可不许打我!”

他是聪明的小孩子,过去几回的遭遇都记得清楚着呢!

王掌柜好气又好笑道:“是,不打你。”

听听这说的什么混帐话,好像自己是整天闲着没事就打儿子玩的混蛋一样……

若不是你小子气人,老子吃饱了撑的吗?